见到邵国公亲自来后宫,把邵世芳高兴坏了。
“爹,你终于好了。”邵世芳很是感慨,“可把我给吓坏了。”
邵国公哈哈一笑:“你看,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身体大不比从前,但是性命无碍。”
自从邵国公中毒以来,邵世芳就常常陷入没有靠山的不安中,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了。
邵国公这些日子虽然卧床不起,但是每日都有人向他汇报最新的消息,他对宫里的动向依旧了如指掌。
“这太上皇,是绝对不能接回来的。”
邵世芳点头,“他要是一回来,那帮老臣会说现在的皇上只是暂摄帝位,等太上皇回来,还是要还回去的。”
“也不知道这帮老臣是怎么回事。”邵国公抬了抬眼皮,“沈立在的时候,老臣横竖看他不对眼,现在的皇上比沈立厉害多了,他们却又想以前的皇上,说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皇上。”
邵世芳抿了抿红唇,“还有,楚氏也跟随军队上了战场,怎么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
“说不定,她在战场上遭遇了什么不测,死在哪里被当做普通士兵埋了。”邵国公的声音沉沉的,却让邵世芳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
“这样最好。”她咬了咬牙,“那个贱人就该死。”
邵国公抬了抬手,“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还得派人查。”
“对了,太后那边最近怎么样啊?”
邵世芳冷哼一声,“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我都懒得去看她。”
“实在是受不了她了。”邵世芳端着皇后的架子,在屋里慢悠悠的走着,“以前她是太后,手里掌管着军权和财权,我们都得忍着她,现在军权没有了,财权也不剩多少,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呢,现在我才是皇后,我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邵世芳说着,忍不住展开一身锦衣凤袍轻轻地转了个圈。
“动不动就教训本宫,教训皇上,难道”她的声音陡然提起,“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个沈立吗?”
邵国公眸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这样想,就对了。”
邵世芳低低一笑。
“太后已经不行了,而且她只是你的姨妈,她还想着自己的孩子,还想把景阳接回来呢。”邵国公嗤笑了一声,“皇上才是你的夫君,你们才是最亲密的人,夫妻同体,唇齿相依。”
“爹,您放心吧,皇上既然将这件事交给您去做,他心思已经很明显了。”邵世芳盈盈一笑,眸中不掩得意。
“嗯。”邵国公沉吟一声,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肚子上,“你这肚子,可要争争气啊,不能只等着皇上宠幸你,你也要主动亲近他,以前的那些争宠的法子,你都要好好试一试。”
“我自有办法,您就放一百个心吧。”邵世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吃了御医特制的秘药,已经准备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传来好消息了。”
邵国公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大笑了几声,“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
他认识这个女孩这么多年,大部分时候她都直率了当,聪明又傲娇,但是只要涉及到沈颐,她的脑子就像被吃了一样,反反复复,犹犹豫豫,林长天看在眼里只想把她打一顿。
我希望和你呆在一起聊天,聊什么都好,不要和我聊你喜欢的人。
没有谁会真正喜欢做朋友,只是爱情无望,就让友情来替我圆谎。
林长天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颐坐在桌前,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地点在桌面上,他早已知晓姜国暗中接近金国,意欲两国联手,瓜分陈国。
他深思熟虑之下,写了一封书信,详细的谋划了两国联合吞并姜国的可能性,陈国夹在两国之间,可以让金国借路而行,助他们一臂之力,并且不收姜国任何一座城池,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帮金国吞并姜国,只要他们放了陈国的战俘。
而姜国,绝对不会甘心不要陈国的一座城池,一分财宝。
相比之下,自己提供的诱惑明显更大。
如果弘筹接受了自己的提议,那么陈国将不用再废一兵一卒,保住江山社稷。
金国也会付出更小的代价,得到更大的土地。
乌木杖的声音清晰地砸在地上,沈颐面无表情,静静的恭候太后。
“皇上,你的本领,是越来越大了。”太后的声音冷入骨髓。
沈颐眉宇间皆是淡然,“儿臣没想到,母后这么快就到了。”
“哀家也没想到,你这么平静。”太后的声音极为冷淡,“你的计划,哀家都知道了。”
“母后有何高见?”沈颐声音清冷,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可知你这样做,就是引狼入室!”太后的声音忽然激烈起来,“自古以来,就没有人会让出自己国家的道路,让那群虎狼之邦进来。”
“那我就做第一个。”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假意合作,其实和姜国暗通,目的是为了进入我国内腹,更容易的攻打大陈。”太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方案太危险了,哀家不能置子民的安危于水火,哀家不同意。”
“使者已经到达金国了,这会,应该往回赶呢。”沈颐看了她一眼。
“沈颐!你怎么这般自作主张。”太后瞪他,“哀家绝不会由着你胡作非为。”
“母后,您心里想着什么,儿臣明白。”沈颐似笑非笑,“母后明言吧。”
“那哀家就挑明了和你说,金国一旦接受了你的计划,你可曾想过身在姜国的景阳公主的安危啊。”太后满脸痛心疾首,“你们都姓沈,都是先皇的血脉,景阳公主可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
沈颐眸光微敛,“那么,母后您说,我们该怎么办,牺牲一个女子的性命换来国家安定,不是功德一件吗。”
“你”太后被他噎住。
“如果和金国正面交锋,又会死多少人,又会失去多少城池!”沈颐面无表情。
“不一样。”太后摇了摇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