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高兴的太早了,听完沈颐的话,她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国难当头,我身为皇室成员,是应该出力的可是”
“办不到吗?”沈颐的声音淡淡的,“那也没关系,我也不能强求王妃捐出来,我卖了封地就是了。”
邵世芳握了握手指,“臣妾没有不答应,只是臣妾的父亲卧病在床,那些钱财,是臣妾唯一的依靠了。”
“你不是王妃吗?不是还有我吗?”沈颐柔声问道。
“殿下?”邵世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沈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味,没有说话。
邵世芳呆愣愣的看着他:“是啊,臣妾怎么忘了,还有殿下啊。”
他说过,自己会是一辈子的齐王妃。
就算楚若珺回来了,最多也是一个嫔妃,更可况她私自混入了御驾亲征的队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齐王殿下肯定有些气愤她。
想到这里,邵世芳笑了一下,现在自己捐出一部分财宝,才能体现出齐王妃的心怀天下,为国解忧,能赚一个好名声。
而且,说什么也不能让齐王殿下卖了封地,假若他真的卖封地去凑赎金,那自己岂不是要落下一个有钱不肯出,作为王妃,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变卖封地的守财奴的名声。
她笑了笑:“皇后娘娘为了皇上,把自己的私财和嫁妆都捐出去了,臣妾心里敬佩,也愿效仿皇后娘娘,为国出力。”
沈颐弯了弯唇角,无声的笑了。
邵世芳心道:自己既然捐了,那后宫的其他人,也绝不能空着手。
沈颐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掀起衣袍起身要往外走,邵世芳拉住了他的衣袖,以脉脉温存的姿态看着他,柔声道:“殿下,今晚不留在臣妾这里吗?”
沈颐云淡风轻的勾了勾唇角,“最近的政务繁忙,本王常常要忙到半夜,还是不打扰爱妃休息了。”
邵世芳点了点头,不以为意,他现在监国,理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如何能痴缠于这些许的儿女情长之上,等到叫了赎金,金人放回了皇上,皇上再度执掌天下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也只是笑了笑,“殿下也要注意身子,不要为了政务太劳累了。”
沈颐朝她温和一笑,“王妃懂事,不愧是出身名门望族,实乃贤良典范。”
邵世芳笑了笑,告诉自己,齐王殿下才华当世,文韬武略,无一不是英雄。
可是英雄的心竟是这样小,一分为二,一半是天下苍生,一半是红颜情长,只是红颜之中,并无她邵世芳的位置。
她这一生,只求沈颐能将她看进眼里。
沈颐的政务果真繁忙,邵世芳路过书房,见到灯亮着,唯恐他劳累损坏了身子,命侍女端些进补的汤水送进去。
而侍女回来禀报说:“奴婢敲了王爷好久的门,王爷和亲卫连英都没有来开门,王爷会不会王妃还是去看看吧。”
皇上没想到楚若珺眼圈竟然红了,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要是生气的话,大不了你再打回来好了。”
“我打你,我你可是皇上啊,谁敢打你啊。”楚若珺恶狠狠的看着他。
皇上苦笑着攥紧了拳,又是自嘲又是无奈又是愧疚。
“没关系,朕不怪你。”皇上认真的看着她。
“真的?”
“真的。”
“好,那你坐在那里,不许还手。”楚若珺忽地弯着嘴角笑了,她的眼里犹见隐隐泪光,脸上的笑容却明媚无比,竟然如雨后枝头的蓓蕾一般,一时间看得在场的人有些呆了。
皇上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真的要打回来。
楚若珺的脸上仍然淡淡笑着,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想起刚刚他二话不说狠狠地给了一拳,还痛快淋漓的骂自己是狐狸精,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狠狠的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
小太监眼疾手快,替皇上挡了这一拳,这一拳力道不大,可是足够小太监疼的直皱眉头了。
这一拳打傻了小太监,却打醒了皇上,他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真没想到楚若珺竟然会再打回去。
这还是第一个敢打自己的人。
楚若珺狠狠的瞪了小太监一眼,怏怏不乐的收回手。
“楚小姐,你心里好受了一点吗?”小太监皱着眉,低声问道。
她恶声恶气的说:“没有!”
小太监一副任由自己打骂的样子,揍起来都没有什么成就感!
“如果你心里还不好受的话,奴才任由你出气。”
“算了。”楚若珺皱了皱眉。
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在金人面前动手打皇上,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也是他先打自己的啊,不能怪自己。
哼!
陈国。
沈颐坐在龙椅旁边,有太监疾步跑了进来,把刚到的金翼写的信递到了沈颐的手上。
满朝大臣都屏住呼吸,忍不住抬头向他望去,见他手上展开金翼的亲笔信,脸色渐渐惨白,然后又转成了青色,片刻之后,他拍下信纸,“五十万两白银,弘筹要五十万两白银才能放了皇上。”
大臣怔了怔,议论声纷纷,沈颐也皱着眉头,深深的思考着。
沈颐努力克制着音调说道:“既然皇兄命我监国,我就有决断权,这五十万两银子,必须得出。”
“齐王殿下,两次派兵,再加上皇上御驾亲征,已经耗干了国库,五十万两银子,户部实在是拿不出来啊。”新任的户部尚书拱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