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颐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若珺,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明天就把你接近齐王府,封你为嫔妃,哪都不许去!”
楚若珺很生气,“你根本就不懂我,你娶了南安郡主,夫妻一体了,就和太后一样,根本就不想救我爹!”
沈颐张了张嘴,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觉得不忍。
“齐王殿下,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拦不住我。”楚若珺叹了一口气说,“除非你砍断我的手脚,否则,什么都关不住我。”
沈颐怔怔的看着她,声音艰涩极了:“若珺,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固执?”
“皇上,林长天求见。”王之遥禀报。
皇上揉了揉眉心说:“让他进来。”
林长天急忙跑进来,看到了楚若珺的身影,轻轻一颤。
林长天淡淡的开口:“若珺,你别怕,我是真心相救楚将军,也是真心想要帮他洗清罪名,我亲自去,你还不放心吗?”
楚若珺眨了眨眼睛,她一直都很信赖林长天,就像信赖每一次出征的哥哥一样。
“所以,若珺,你现在该回去了,该呆在府里陪着奶奶,等你爹安然无恙的回来。”林长天的声音轻柔,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
楚若珺蓦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林长天,表情惨白而空洞:“万一万一带回来的,和哥哥一样,是”
林长天轻轻一震。
“不会的,不会的,这次我会在他旁边,不会让他一个人。”他的声音极轻。
楚少卓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是侍卫寻找,才找到趴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他。
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这是楚若珺一直不能忘怀,一直哽在心头的地方。
“我害怕”楚若珺蹲下去,双臂环绕着自己的身体,声音哽咽:“我害怕,我怕爹会像哥哥一样,没有人在他身边,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说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中砸下来。
“别怕,没事,没事的。”林长天也和她一样,蹲在她身边,想伸手抱抱她,又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最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呢。”
沈颐自嘲的笑了笑,假如自己有着和林长天一样的军事才能,上的战场,挣得军功,救得了楚明纲将军,是不是也能说出这般相信我,有我在的话,是不是也能让他心爱的姑娘心安,不用吵着亲自上阵。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清楚的看着自己做的事,有多愚蠢。
原来太后和邵国公,还是要置楚家于死地。
而他却答应了这个荒唐的要求,如果坚持娶若珺的话,就算反叛的罪名坐实,株连九族,其中便有楚将军的女婿,齐王啊。
到时候肯定又是另一番情境。
斩草除根,才能心安。
沈颐惨然的笑了起来。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不能只听贵妃的一面之词啊。”昭阳用力摇头,哽咽道:“皇上,你相信我,臣妾真的没有做。”
“景阳。”皇上的声音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朕现在才想清楚,你到我姜国和亲,是不是就是不想让后宫有所出,妄想阻断我姜国皇室血脉?”
昭阳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在此时,忽然电光火石的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陈国,城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金国攻占,说不定没多久,就亡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忽然砰砰狂跳了起来。
没错陈国太后和皇上争斗已久,内耗严重,在弘筹所率领的强大的铁骑军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如果这个时候废后,和陈国断了这门亲事,是不是就可以和金国一起,分一杯羹了。
那么无论景阳到底是不是无辜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犯了错,刚好可以拿这个罪名废了她。
皇上忽然勾了勾唇角。
景阳忽然闭上了眼睛!
真相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真相,说不定就是皇上授意贵妃陷害自己。
可是,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接触这个真相。
景阳的嘴唇颤抖着,忽然恶狠狠地瞪了皇上一眼,眼里的痛苦是那么深,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面对金国就已经够吃力的了,更不用说其他国家的联合。
太后的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那些字,仿佛是字字泣血,句句带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太后揉了揉眉心说:“难道真的是哀家错了,是哀家错了吗?”
此时,楚若珺拿着昭阳的令牌进宫,今日恰好是王之遥守卫,他看到楚若珺,惊诧了一下:“楚姑娘,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在这?”
楚若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要事面见圣上。”
王之遥脸上一变,“皇上他已经歇息了。”
“把他叫醒,我一定要见他!”楚若珺语气异常坚定。
“你”王之遥闻到她身上有酒气,觉得她八成是喝多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楚姑娘,什么事留到明天早上再说也不迟。”
还没有什么先例,半夜进宫,非要叫醒皇上的先例。
如果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喝多了耍酒疯,那么他这个身为侍卫的,以后也别想出现在皇上身边了。
“楚姑娘,我不能让你进去。”王之遥声音平缓而坚定。
“王之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拦我为好。”楚若珺淡淡开口。
王之遥看到她这个样子,深深的无奈了。
“楚姑娘,你”
“让我进去!”她忽然凄厉的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