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柄映衬着烛火,楚若珺冷冷开口:“你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弘筹一笑,从椅子上缓缓站起,“那我和你一起去看。”
他这般处之泰然,让楚若珺一时有些怀疑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不过这般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丝毫不减眼神的锐利。
楚若珺怕他趁机逃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却抓到了他的手,也来不及想太多,拉着他径直走到了昭阳的床边。
她伸手拨开伏在昭阳面上凌乱的发丝,凝视着她粉红的脸蛋,掀开被子一角,发现昭阳穿戴整齐,衣服一件都不少,而腰间那繁复的腰带系法,昭阳教了自己好几次都没学会,更不用提弘筹了。
看来不是他得逞之后,再帮她穿好衣服制造的假象。
原本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至少,他是真的没有伤害到昭阳。
弘筹看着楚若珺完成了一系列动作,饶有兴趣勾起唇角,“现在你相信我了?”
“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南安郡主混在一起?”
既然设计自己离开,和沈颐独处,再给昭阳下了春药,引弘筹进来,中间没有出任何差错,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弘筹在昭阳的床上。
可是他来都来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要让楚若珺相信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她不信。
弘筹斜倚在床的栏杆上,姿态随意无比,“我一直都不喜欢听别人的安排。”
“说实话,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找个借口攻打陈国,最好还能娶个公主回去作为人质。”弘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后来我觉得无趣,这样做未免也太简单了点。”
楚若珺不安的捏了捏手指,“这么说,还要感谢你的恶趣味。”
“不客气。”弘筹微微勾起了唇角。
“四皇子”楚若珺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攻打陈国?”
他英挺的眉蹙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
“你对陈国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弘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喜欢打仗,喜欢占有和侵略。”
“我误会了你,很抱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以离开了。”楚若珺艰难的开口。
弘筹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楚若珺觉得奇怪,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弘筹忽然笑了笑:“没事。”
“那还不走,等着被发现么?”楚若珺冷言道。
弘筹没有说话,楚若珺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忽然觉得无力,一点点滑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害怕至极。
“虽然我知道它长得确实不好看,但你不能嫌弃它。”
沈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上次她做红豆饼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会嫌弃。”沈颐淡淡的吐出这句话,“明明是求之不得啊。”
楚若珺的脸色又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而站在原地的昭阳看着邵世芳,原本不想搭理她,却被邵世芳伸手拦了下来,“慢着!”
昭阳大为不满,“你有什么事?”
邵世芳轻笑:“昭阳,弘筹走了,你以为你就不用嫁了吗?他并没有退婚,说不定过几日又派人来接你了。”
昭阳抿唇,“我嫁或者不嫁,和你有什么关系?”
邵世芳轻笑,声音拉的很长,“看来你还是不懂呢,如果你不嫁到金国和亲,金国起兵攻打的话,很有可能是弘筹亲自领兵,既然对方是皇子亲征,皇上也会让齐王领兵,战场刀枪无眼,我不想齐王殿下有危险,这样,你明白了么?”
她虽是笑着,但眼睛中却有一抹冷意。
昭阳也笑了笑,平淡的语气却含着一丝傲然,“楚若珺都不担心,南安郡主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呢。”
“你”邵世芳气结,梗了一下。
随后她笑了笑,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瓷瓶举在昭阳面前:“昭阳,我懒得和你废话,反正你必须嫁给他,这事由不得你!”
闻言,昭阳伸手要将那瓷瓶打碎,邵世芳早有预料,握着瓷瓶往后一躲。
昭阳不可置信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邵世芳眸光一沉:“昭阳,我是为你好。姨妈已经老了,若是齐王再出个什么意外,我可就自身难保了。”
贱人昭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你一日不嫁给弘筹,我就一日不能心安。”
邵世芳还在说着,可那些话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模糊得听不清。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用很久,你就知道了。”邵世芳一个眼神递过去。
那些躲在暗处的侍卫顿时冒了出来,一个人一掌披在昭阳身后的侍女脖颈上,侍女当即就晕了过去。
那些侍卫抓着昭阳的胳膊给她喂药,她拼命挣扎,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可那个恶毒的邵世芳仍是没有心软半分。
等他们将药喂完,她跌倒在地上,已经哭得脱力。
“昭阳,我一个郡主,虽然仗着太后姨妈,但平日里和你也只是口舌之争,这样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这是太后姨妈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怪不得我。”
昭阳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
这就是她的母后。
而后,昭阳慌忙起身,可任她怎么吐,那药却是吐不出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