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珺这才侧过身,看了那金国使者一眼,眼波晃动了一下。
又是这两个人,前几日刚刚领教过,今日又出现了。
“四皇子,小女确实带着伤病,可否先准备准备,改日再约?”楚将军温言问道。
弘筹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可。”
“为何?”
“我出使贵国只有几天的时间,令嫒若是一直生病不好,恐怕到我走了也比试不成。”
“四皇子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此时此地比试了?”
“不错!”
楚将军咬了咬牙,却也无话可说。
倒是楚若珺神色如常,面无表情道:“在下随时候教。”
话音刚落,弘筹淡淡一笑,他带来的女子出现在他身后,话不多说:“楚姑娘,请。”
“请。”两人相对而立,向对方微施礼。
此时所有人都退后,让出一大片空地,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战的两位姑娘。
片刻的寂静后,楚若珺一按剑柄,正要跃出,却见那人猛一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朝着她便刺了过来。
这一剑之快,真正是利如闪电,幸的楚若珺早已准备,匆忙间朝旁一躲,随即一剑挥出。
那人一剑刺空,连环三剑又刺了出去,招招凶狠,这哪里是比试,明明是决斗。
数招未过,楚若珺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挑破。
她的额头上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到伤口已经破裂,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浸出。
弘筹在心里道:原来楚将军并非虚言,并不是不敢应战的推脱之词。
她的眼神依旧傲然,但身法,速度却非前几日在路上偶遇时可比。
那人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容含了几分笑意,细细的眉尖一挑,柔声笑道:“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楚若珺凝视着她,沉默不答。
那人面色一转,忽然之间,右手闪电般的后移,将剑劈头盖脸劈了下来。
楚若珺大吃一惊:“还能这般用。”步履也随之一顿。
趁楚若珺吃惊之际,长剑携带这一阵暗沉沉的死光,朝着楚若珺的脖颈便劈了下去。
朝堂之上。
金国使臣穿过两旁官员退后形成的道路,一双眸子带着些桀骜和凌厉,直视着龙椅上的皇上,微微躬身,对皇上行礼,“金国四皇子弘筹,金翼,参见大陈皇上。”
从外貌上看,金国正使弘筹是典型的草原人,梳着金国特有的辫子,高眉大眼,身形魁梧,举止行动透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他当然不容忽视,他就是一战杀了陈国九万士兵的“杀将!”
看到这两个人之后,皇上的面上浮起了傲然的笑意,“番国使臣,见到朕,为何不下跪参拜?”
“在我国,我弘筹见到皇上也有不跪之权。”弘筹漫不经心的一笑,“无论哪国的皇上,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放肆!”皇上伸手一拍御案,脸早已沉了下去。
“皇上息怒。”林帅轻佻浓眉,“四皇子此来,是求亲,还是挑衅啊?”
“当然是求亲的。”弘筹比他更加不屑,“只不过你们的皇上如此无礼,只有奴隶见到主人才会下跪,你们要是逼人太甚的话,大不了我们走。”
“皇上,不能让他们走啊。”范公公小声提醒,“要是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我大陈的颜面何在。”
皇上只得咽下了这口气,将精力转回到对付弘筹身上,“弘筹,你……”
“慢着。”一道尖细却平稳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盖过了皇上的声音。
太后拨开帘幕,“弘筹,你在你父亲面前,也这般放肆?你休想欺瞒哀家,你可根本就没有不跪之权,怎么,跪的了你国皇上,就跪不了我国的了?”
这一刻殿中寂静无声,而弘筹因为太后和皇上之间显而易见的裂痕微扬起嘴角,“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小王一路车马劳顿,难免有些糊涂了。”
说罢,谦和的一笑,附身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也一齐跪拜:“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皇上眉心一跳,右手在桌面上攥紧,这一切都被弘筹尽收眼底。
弘筹站起来,对上皇上铁青的脸色,“弘筹孤陋寡闻,只知道陈国有太后,不知有皇上,今日一见,原以为能开开眼,但实在是让我失望了。”
即便是有些城府的人,也受不住他这刻意一激,更何况皇上年轻气盛,当即涨红了脸。
“本王早就听说四皇子孤陋寡闻。”齐王冷冷道:“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弘筹满不在意的哈哈一笑,将目光锁在齐王殿下身上:“今日多谢齐王殿下接见,早就听说,齐王殿下智勇双全,比你哥哥还要厉害,早有取而代之的能力,若是有这么一天,本王一定会支持齐王殿下。”
皇上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天,大声道:“只会嘴上逞英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不要只动口舌之利,我们一较高下如何!”
只是比试,弘筹不会亲自出手,多半会让他身边的金翼来,对付他,可就没那么难了,赢他,还是有不少把握。林帅接口道:“我们大陈风俗与贵国不一样,喜欢用实力说话,不喜欢空谈,尤其是男人更不喜欢像个女人一样啰嗦,四皇子,我看你还是入乡随俗,少说几句话,省点力气切磋一下如何?”
弘筹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突然大笑了一声,道:“林家二帅的功夫本王是领教过了,没什么稀奇,沙场上见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当下。”
“你到底敢不敢!不敢趁早说。”皇上怒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