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更不会只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貌就被她俘获,宁愿拒绝郡主也要去陪她。
“回娘娘,确实如此,楚氏之所以失手杀了高尚书的儿子,是因为其子玷污了一个戏子,而楚氏与那戏子交好,林少帅、楚氏,戏子,他们先前便结识了。”宫女抬眼看了太后一眼,“那楚氏,算得上一个真性情的女子,也许林少帅和齐王殿下,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戏子。”太后手拄着额头,低声喃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太后娘娘觉得熟悉是没错的。”
太后皱眉深思,总觉得这两个字,在记忆里,占据着一块位置。
良久,她才幽幽道:“哀家想起来了,哀家全都想起来了。”
往事历历在目,她仍然记得四年前的冬天,她请楚少卓来宫里赴宴,原因说来可笑,不过是一个公主喜欢上了他,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他,原本太后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想要找他问问他的心思。
没想到满心欢喜却被浇了一头冷水,那楚少卓,竟然为了一个戏子拒绝了公主。
说来简直荒唐可笑。
天底下还有这般不识抬举的人。
但是太后竟然没有生气,她想,公主是没有喜欢错人的。
要是他为了公主这个身份,不顾之前的情意,始乱弃终,那才叫人看不起。
可是他既然选择了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证明他绝对非一般人。
她一个太后,竟然有那么一点,羡慕那个卑微到尘土里的戏子,能被一个人放在心里珍重的戏子。
那不过是个戏子啊。
以前,说的难听一点,她对这个青年的好感,不过是因为他赫赫功勋,外加一副好皮囊,但那日,她好像看到了一颗金子般的心,闪闪的。
本能的,她开始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没成想,那一面竟然是永别。
人生真是世事难料。
太后叹了口气,“你觉得,邵国公会让她安全无恙的到达边疆吗?”
“邵国公不会动手,他会让高尚书动手。”
太后弯了唇,这些事,她一点也不想过问。
她忍不住想,自己的外甥女南安郡主或许有一天也会坐在自己今日的位置上,当然也可能不会,但如果她有那个福分,到那时她就会明白——
对于深宫中的女子而言,能够紧紧握在手中的是权势和财富。
至于爱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太后听到邵国公和邵世芳一起求见,也没多想,就命人传进来。
一看邵世芳耸拉着小脸,心里更是疑惑,等他们行完了礼,立即问道:“世芳,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邵世芳下拜,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委屈,“请太后为世芳做主啊。”
“哎呀,起来,快起来,有事慢慢说,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太后娘娘,昨日齐王抛下我,借口府里有要紧事走了,但是我派人跟去一看,殿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要紧事,他自己去看花灯了。”邵世芳又是心急又是委屈,夹在在一起快要哭了出来。
“传齐王。”太后叫道。
不久,有人来回报,说是齐王昨夜回府,一个人喝多了酒,这会正醉着呢。
太后无奈,只得唤道:“传刘贤妃。”
刘太妃就在自己的宫里,接到旨意后立刻就赶来了。
“刘贤妃,你儿子好厉害啊,竟然抛下了郡主,说是府里有事着急回去,可是国公府的人跟过去一看,他自己去看花灯去了。”太后的声音冷入骨髓,“你和哀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跪着刘太妃,其余邵国公,南安郡主,皆是面无表情的站立在一边。
刘太妃仰着头,一脸的茫然:“这臣妾身居后宫,颐儿住在齐王府,他自己去赏灯,臣妾也是不知情的啊。”
“呵”太后冷哼一声,“他是你儿子,你还经常往他那去,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母亲是怎么当的。”
刘太妃面露难堪之色,“这”
她刚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一想到太后还在气头上呢,不能拂了她的逆鳞,否则责骂更重。
美眸一转,看到了站立在一边的有些委屈的郡主,就岔开了话,“郡主出身高贵,贤良淑雅,臣妾当然是再喜欢不过了,但那个女人竟敢勾引颐儿,臣妾也也想悄悄的给她除掉,但是刚要动手,她却抓住了采花贼,一时间名声大噪,还获得了圣上的奖赏,这让臣妾如何是好啊。”
“那个女人是谁?”太后的眉宇间皆是愤怒,头顶的珠宝也因为她的怒气而微微颤颤晃动着。
“就是楚家那个会武功的。”
邵世芳接口道:“是楚若珺?!”
“正是。”
太后皱眉,目光流转到邵世芳身上,问道:“楚若珺是谁?”
一直立在郡主身边不语的邵国公开口了:“娘娘,是一品将军楚明纲的女儿,此女会些武功,还常常抛头露面,给灾民发放食物,上次就是她抓到了采花贼,受到了圣上嘉奖,还为了封号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了争议。”
太后若有所思:“原来是她,哀家想起来了,高尚书之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下。”
“就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邵世芳忍不住插嘴。
“哀家记得她,封号这件事,还是林长天提出来的。”太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桌“没想到,她竟然巴结上了林家,又缠上了齐王。”
刘太妃听到这里,美目中流转一丝凌厉的目光,“臣妾也一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缠上颐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