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抽什么风

将门闺秀 一泓喜悲 3624 字 2024-04-21

直到今天傍晚,那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简单。

她不再是单纯的示好,制造在一起独处的机会,长久以来就会打动的姑娘了。

她不会属于他,而他能做的,只有漠然垂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他吃的很少,任父母如何劝都不肯再多停留,只是说自己太累了,想回去歇息。

林夫人一路追着进来,他反常的颓唐被林夫人看在眼里,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郁郁离去。

林帅倒是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他今天啊,和我去皇城郊外查看灾民的情况时候,意外撞见了楚若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

林夫人一惊,忙问,“是什么样的男人,比我们长天如何,怎的就让他忧愁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寻常的男人长天不会认为那是一个威胁,不会放在眼里。”林帅幽幽开口:“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齐王。”

齐王!

林夫人惊讶了片刻,脸色不会比刚刚的林长天好多少,一直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

“我今天告诉他了,不要再去楚家了,他就是不听,你看他今晚回来的那个样子,楚家那丫头肯定没给他好脸色,而且一声不响的,应该是他做错了。”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确实如此。

哪次他被楚若珺气到了,不是自己错的时候回来总是抱怨,说她脑子又傻,嘴又不饶人,但是第二天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去找她。

他要是不一声不吭了,肯定是他自己做错了。

片刻之后,她秀眉一皱:“老爷,这可怎么办啊,长天在驻守边疆的时候就经常旁敲侧击的问我,楚家女儿有没有嫁人,现在他回来了,那楚若珺却”

“我能怎么办?”林帅面朝床里,“只能希望她会听楚将军的话,听从父母之命了。”

然而这件事,明显不太可能。

虽说楚若珺很怕楚将军,但是还是常常不听话,这些事林夫人还是了解的。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手里拿着几盒补品,拉着林长天意味深长的道:“长天啊,娘听说前几日楚若珺病了,你去看望过她可我还没去呢,今天带了几件补品,做了几份糕点去看看她,你去不去?”

“不去。”林长天正系着腰带,举手投足之间展现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活力。

“你不去的话,那娘就自己去咯。”她故意拖长音调,等待林长天反悔。

林长天还是没有抵御得了诱惑,“我陪娘一起去吧,娘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

嘴硬不过三秒。

林夫人脸上有一种憋着笑的表情。

他再度撞到楚若珺时,她正在池塘边拿树枝戳池塘里的金鱼。

枝头萧瑟,树叶落了一地,他的脚步声无意中踏碎脚底碎枝,树下的人闻声回眸,如惊鸿一瞥,工笔画卷。

林长天有些发呆,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安静的空气里传来轻响,有海棠花开。

短促的沉默之后,楚若珺挥舞着树枝,率先打破尴尬:“你来了。”

这不是吵架之后应该有的反应,他以为她会赌气不理自己,或者先刺上自己几句,可惜他猜错了。

她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树枝一丢,跑到他面前,坦诚到几乎可爱:“昨天你威胁我我记住了。”

威胁?

林长天可不记得自己这么做过。

楚若珺单纯可爱,心无杂念,“不出门和不习武这两样选一个的话,还是不习武这件事更痛苦,所以习武就不能出去玩的话,那我就不要出去玩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一笑:“你这么爱习武?”

“当然啊。”楚若珺心无嫌隙,语调轻快,是一心一意真的将他当兄长对待,“我还要进宫,还要到太后身边,还要给我哥报仇,比起这些重要的事,不能出去玩算什么。”

林长天怅然一笑,心想,说不定她和齐王殿下走得近,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方便报仇这件事呢。

“原来是这样。”他暗自喃念着,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

林长天笑了,低下头来看她,“那好,我继续当你师父。”

楚若珺勾起唇角,从白芷的手里接过一杯为自己倒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弟子楚若珺请师父喝茶。”

这感觉,似乎不坏。他眯着眼睛笑。

“今天教你新的剑法。”

林长天放下茶杯,抽起随身的佩剑,剑尖斜斜一指,他随即舞开,剑光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在空中画出几个漂亮的剑花,然后烟花般的迸裂成几十道光影,一招一式都简单利落,绝对不拖泥带水,干净得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

楚若珺在一旁看呆了,只记得漫天飞舞的落叶围绕飞旋在他身边,只记得他一扬手,池塘边的一块石头就被他砍成两半,明明是那般坚硬的石头,轻易的却像砍一块豆腐一样。

那断面,整整齐齐,光滑无比。

让人忍不住想要夸赞一句:“少侠真是好厉害的武功。”

楚若珺眼中似有波澜,星眸闪烁,连连道:“教我教我!”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教你。”

“林长天!”她怒了。

“不想学了,恩?”他淡淡一笑。

“你又威胁我。”

“没错!”他挑了挑眉,然后捉着楚若珺的手,“我逗你玩的。”

她受师父的命令,学不会不许吃午饭,师命难违啊,她又是真心想学,早就下了吃苦的决心了。

就这样不停歇的练着,不知过了多久,浑身乏力,握着剑的手痛的似乎快要断裂开来,一丝力气也没有

“行了。”腰间突然又温暖的力量扶住了她,她费力地靠着这力量起身,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半天都不肯起来。

鼻尖闻到一丝淡淡的暖香,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虽不知道是什么香,倒是好闻得令人心安,而被他握着的手腕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她哼哼唧唧的说林长天是在折磨她,步履艰难的走进屋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眸光一亮,“这是什么糕,好好吃啊。”

林长天坐在一边给她倒茶:“这是我娘做的,你要是喜欢,有机会天天吃得着。”

咳,明显的暗示,她装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