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也豁出去了。跑去医院瞧瞧老婆孩子,做个了无牵挂,接下来听天由命。
李营同手底下那些员工交代了几句,让他们都听林宇的话,然后就回办公室保险箱里取了银行卡、存折、房产证
带着这些年的全部身家,他满心酸涩的匆匆出门,开车去医院同老婆洒泪告别去了
厨房做了笑春风酒楼有名的特色菜肴,阿芳端上了桌子,毕恭毕敬的给林宇斟酒:“小老板,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林宇满脸滑稽,这可真有意思啊
他大老远从嘉安抵临淮西省,为的是参加天岚宗的宗门大典,现在可倒好,跑来寿春城的一家酒楼做起小老板来了,怪哉怪哉
正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道粗犷雄厚的嗓音:“今天咋这么冷清?小李呢?小李!还他娘做不做生意了!”
走进门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浑身肌肉纠结,浓厚的眉毛倒竖,真好似金甲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大堂里的服务生抬眼一瞧,登时就变了脸色,忙不迭迎上去:“江师父,欢迎光临!我们李老板去医院了,还没回来,不过小老板在这里”
笑春风酒楼是寿春城的头号招牌,很多来吃饭的食客都是大人物,这闯进门来的中年男子也算其中一号。他叫江均伟,是城北东升武馆的馆主,身手了得,名气又大,故而很受尊敬。
“我不管什么大老板小老板。”江均伟将蒲扇似的大手摆了摆,粗声粗气的嚷嚷,“我今天要在你们酒楼宴请远方贵客,赶紧准备好包间,把好酒好菜全端上来!胆敢有所怠慢,饶不了你们!”
说话之间,他身子往后一退,收敛的嚣张傲慢之色,转化为浓浓的谦恭与谨慎:“廖门主,这就是咱寿春城里最好的酒楼了,您请!”
包厢里的林宇刚刚捏起杯子,忽然咧嘴笑了。
走进门来的这位廖门主,他认识
林宇瞧着李营那满脸沮丧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太多虑了。”
他连燕京王家那等超然大族都敢硬碰硬,区区寿春城的小小家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便杀一双,而且还是管杀不管埋
李营失魂落魄的缓缓摇头,沉沉叹一口气:“不是叔叔说你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冲动。崔家是寿春城的一流势力,位高权重,这城里谁不得看他们的眼色?
你身手好,这不假,可哪怕浑身是铁又能撵几根钉?崔少爷今天受了屈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了多久就得带着人回来寻仇。
小林啊,张浩托我照顾你,我不能食言,让老家亲戚打我的脸。要不你趁着仇家还没上门,快点儿离开淮西省吧。”
林宇脸色古怪,一阵无语。
区区一个地方小家族,就值得本尊狼狈逃窜?倘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死了?
阿芳也忙不迭凑上来,眼圈儿泛红,语气有些急促:“林林先生,今天谢谢您,我真的很感激,但咱们两个非亲非故,我不能再拖累您了。听老板的话,您快点儿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作为本地人,自然听说过寿春崔家的深厚背景,很清楚今天这件事的严重性。让一个陌生人,为了自己遭受牵连,她心里难免过意不去。
林宇无奈的咧了咧嘴:“你们不用劝了,我不会离开。”
李营急得一跺脚:“你这孩子!叔叔的话你没听懂么?崔家在寿春本地的势力,就好比河东的夏家,夏友华夏大老板多厉害,放眼河东谁敢招惹?利害关系说得这么清楚,这你总该明白了吧?”
林宇拧起了眉头,表情难免有点儿郁闷:“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以他的身份背景,莫要说是一个小小的江南省,便是放眼整个华夏也尽可以横着走。诸如寿春崔家这等普通世俗家族,给他提鞋都未必配得上呢。
李营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哑着嗓子问:“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