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走啊,以免他反悔了”
陈吾南闷闷点头,目光在陈意涵身上略一停顿,目光颇为隐晦:“丫头,先前为了家族大业,有点儿委屈你了,跟二叔回家吧。”
“呵呵,回家?哪里是我的家?”陈意涵报以凄凉冷笑,“从今往后,我同嘉安陈家恩断义绝,再无半分关联!”
陈吾南登时恼怒:“胡说八道什么!你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快跟我走,由不得你!”
他藏在衣袖下的双拳倏而收紧,心头翻涌起滔天杀机。
自己这位侄女在陈氏集团里威望很高,任由对方跟随在林子轩左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意涵微眯起了美目,提着裙摆缓步走下台阶:“你伪装的把戏一点儿都不高明,好不容易将我骗到临兴,又怎么会允许我回到嘉安呢?如我所料不错,你是打算在半路上除掉我,以绝后患吧?”
她说话间已站到了陈吾南面前,眸光直直盯视着对方。
抛弃了亲情,就好似去掉了一层蒙蔽伪装,她瞬间就将一切都看通透了。
陈吾南一阵吹胡子瞪眼,神色间翻涌起被戳穿心事的窘迫,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臂:“混账,你”
“她现在是我的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带她走?”林宇站在院子里那棵桂树下,凝视着捏在指间的一片树叶,忽然缓缓开了口,“陈吾南,要滚快一点儿,别得寸进尺。”
陈吾南探出的那只手抖了抖,又慢慢收了回来。
“好,从今往后,恩断义绝,你不再是陈家人。”他咬着牙,恶狠狠瞪视着陈意涵骂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喜欢同野男人苟合的贱种!那你就留下来,准备给林子轩殉葬吧!我们走!”
他大手一挥,带领着十几名陈家族人往大门口走,行出几步,又猛然止住了身形。
陈吾南满脸铁青的扭过脸,见得陈鸿明依旧跪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下,嘴里呜咽着,浑身颤抖不止。
他非但带不走自己的侄女,貌似连亲儿子也带不走了
正在院子里殴斗成一团的两家族人全都停下了动作,静静望着陈鸿明跪倒在地,满面凄凉的告饶。
“晓晓是你的,我再也不敢同你抢女人
嘉安陈家会举族迁出华夏,再也不回来了,只求你饶我们一条性命
我错了,我就不该同你为敌,求你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
陈鸿明以头杵地,身体阵阵痉挛,啜泣不止。
堂堂嘉安陈家大少,没有了尊严,更没有了地位。他蜷缩在那里,卑躬屈膝,宛若一条丧家野犬。
轻风拂过,带起秋天的第一片落叶,从高高的枝桠上飘飘摇摇落下来了。
林宇不去看跪在面前的陈鸿明,而是缓缓抬起头,一眨不眨盯住了那片已然泛黄的树叶。
一叶而知秋,他陡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凉。
前世,他恨陈家人入骨,做梦都在想象着这一幕场景。
然而今世今日,此时此刻,当一切如此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他又觉得很没有意思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么
陈吾南被人打得满脸淤青,恶狠狠盯视着儿子跪倒在那里求饶,登时暴跳如雷:“你这头畜生!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然而陈鸿明已经软了骨头,膝盖弯下去,就再也不想直起来了。
林宇轻声冷笑:“陈鸿明,你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又做得了谁的主?你的告饶,可能代表整个嘉安陈家?因为你的一句话,陈家人就会乖乖滚出华夏么?”
陈吾南扯了扯先前殴斗中被拽碎的衣襟,气势汹汹抢步上来,双目如欲喷火:“林子轩!你休要猖狂!我生这逆子不成器,可不代表我陈家人的骨头就软了!
嘉安陈家与河东林家,不死不休!早早晚晚要杀得你林家府片瓦不存!就算徐殿扬为你撑腰,我也有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