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续?我正在上课,下午休息时不行吗?”赵玉珏问。
“路不远,就在旁边的楼,你签个字就没事了。”女子说。
“那好吧。”赵玉珏说,“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赵玉珏跟着两个女子来到培训中心招待所,却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旁边的一个小门进去了。她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补办入学手续吗?怎么没有去报到处,而是来招待所了?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赵玉珏居中,三个人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中年女子轻轻敲了敲门,便打开了门,冲着门里笑了笑,然后回身对赵玉珏说:“请进吧。”
赵玉珏进了屋,房门就从外面关上了,刚才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女子并没有进来。
这是一个两张床的套房,外间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静静地看着赵玉珏。
“你就是赵玉珏吗?”男子问。
赵玉珏忽然意识到什么,在屋子中央停下了脚步:“我是赵玉珏,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女子开口了,“我们请你到这里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是想向我了解罗星的情况吧?”赵玉珏问。
“呵,你聪明。”女子说,“希望你能认清形势,端正态度,据我们了解,你曾给罗星当过两年的秘书,我们希望你向我们提供一罗星违法违纪的情况。”
“我当然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些罗星的情况。”赵玉珏说,“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履行合法的手续。”
一男一女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笑出了声。
“我们是做什么的?没有必要告诉你。”女人说,“我们想对你说的是,罗星已经涉嫌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如果你不对我们提供她的问题,那你就是包庇犯罪,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赵玉珏觉得很奇怪,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正当合理的要求,这几乎是任何人都知道的法律常识,但在对方看来,她的要求却是过份的,不可思议的,甚至是非法的。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赵玉珏说,“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有理由拒绝你们的任何问题。”
“小丫头嘴还挺硬。”男子说,“不愧是罗星的秘书。”
“你是谁?你是不是见过罗星?”赵玉珏觉得对方应该认识罗星,“罗星现在在哪里?”
“只要你罗星的问题交待清楚,我们可以让你见见她。”女子说。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赵玉珏没想到查志才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男子忽然冲女子摆摆手:“赵玉珏只是罗星的秘书,只要她把罗星的问题说清楚,她还是我们的同志。”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同志!”赵玉珏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亮出来,我怎么能和你们成为同志。”
“小赵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男子说。
查志才的这杯交杯酒喝得还算绅士,胳膊既不是很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赵玉珏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微微颤动的胳膊。
“你绝对是个妖精!”查志才盯着赵玉珏的眼睛。
“查主任可别这么说。”赵玉珏说,“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平民小女子,哪像查主任啊,这么年轻就成了处级干部,事业成功,生活幸福,我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啊。”
“唉,别提了。”查志才摆了摆手,垂下了头,“那都是表面现象啊!”
赵玉珏觉得有趣,刚才还精神抖擞的查处长,怎么转眼之间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呢。不等她发话,查志才就若有所思地说起来。
原来查志才的老婆林玉香,是他大学时的同学,两个人毕了业就结婚了。他结婚后才发现,林玉香完全变了,他们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常常为各种生活琐事闹得不可开交。
赵玉珏静静地看着查志才,听任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向她倾述起自己的不幸生活来,冲他那认真劲儿,好像并没有骗她。
赵玉珏不停地“嗯”着,却不好表露什么态度。这是人家查志才自己的私人生活,她不好表什么态。
“唉,还是单身好啊。”查志才说,“说婚姻是一座围城,那都是好听的,婚姻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那就是一座坟墓,我的心已经死了。”
“查主任别这样。”赵玉珏说,“你的孩子还小,你的老婆也没有什么大的原则性问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查志才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酒也下去了一半。
赵玉珏忽然发现今天晚上的吃请成了查志才的诉苦大会,他们聊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只字未提罗星失踪的事情。
“查主任,罗检有什么新的消息吗?”赵玉珏问。
“没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查志才说,“不过院里有几个人也不见了,我怀疑他们的失踪是不是和罗星有关系。”
“他们也失踪了?”赵玉珏问。
“是啊,也就是罗星失踪这些天,他们也不见了。”查志才说。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赵玉珏问。
“他们都是检察长的红人。”查志才说,“拍马屁一个赛一个啊。”
赵玉珏有一个不祥的预感,罗星的失踪并不是什么腐败案件,也不像什么社会治安案件,而是检察院内部对她采取了什么措施,可是这种措施的合法性又有多少呢?
“查哥,你觉得罗检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赵玉珏说,“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在法律上有据可寻吗?”
“还真不是不明不白。”查志才说,“我听说检察长和另外两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对罗星采取措施,就是这次碰头会上定的。”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赵玉珏说,“谢谢查哥,你能帮帮罗检吗?毕竟你们也很熟。”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查志才说,“再说这事至少还处于不公开状态,我就是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啊。”
两个小时左右,两个人干掉了杯里的酒,一瓶xo见底了,赵玉珏准备向查志才告辞。
查志才有些意犹未尽:“玉珏,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茶去?”
“查哥,我不能去了,今天是第一天驻校,我得早点回去。”赵玉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