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觉得不能让姜玉慧问住,他怎么认识于纯虹的,不是问题的关系,关键是于纯虹是怎么认识姜震东的,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玉慧,你别绕弯子了,你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会怀疑于纯虹会在我们中间捣乱?你跟于纯虹到底是什么关系?”申一甲问姜玉慧跟于纯虹是什么关系,不过是想转移姜玉慧的注意力,同时又显得他对于纯虹并不了解。
姜玉慧的身体挪了回去,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于纯虹现在是人大的一个小科长。”姜玉慧的目光闪烁,“事情很简单,她有曝料的条件,这样可以讨好姜震东啊。”
申一甲笑了,姜玉慧没有说真话,她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一切。不过他不想揭穿她,那样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招致更大的麻烦。
“你说的哪个于纯虹啊?”申一甲说,“于纯虹不是在望月楼宾馆吗?”
“没法跟你唠了,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姜玉慧笑吟吟地站起来,从申一甲的身边走开,“于纯虹是在望月楼宾馆干过,不过她早就调到人大去了。”
申一甲终于知道了,姜玉慧不仅知道于纯虹的存在,还知道她的近况。她似乎知道姜震东与于纯虹的关系很不正常,只不过不愿意告诉他。
“好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申一甲说,“于纯虹是姜震东调到市人大的吧?”
“你瞎说什么啊,她怎么会认识姜震东。”姜玉慧立刻矢口否认。
申一甲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一条小巷,走到头了,才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
“姜玉慧,你不用装了,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申一甲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趣,想在姜玉慧这里知道于纯虹与姜震东的关系,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申一甲暗暗思量着,还是离开这里吧,要想面对一个真实的姜玉慧看来难度很大。如果姜玉慧不真实,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停留了。
申一甲想堂而皇之地走出去门,不再理由姜玉慧的苦苦相留,尽管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小慧儿,我得回去了。”申一甲忽然看到门口放着的那个茅台酒箱子,便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把箱子搬了起来。
“你真要走吗?”姜玉慧说,“你今天不留下来陪我了?”
“我已经在姜震东面前许下的诺言,不再和你来往了,我想姜震东也一定告诉你了。”申一甲单手把门打开。
“那我要说实话呢?”姜玉慧的声音很低,眼睛看着地砖,“如果我说实话,你能留下来吗?”
申一甲很想听到姜玉慧的实话,不过她既然用他留下来作为条件,那还是算了吧。
“你说实话,我就一定要留下来吗?”申一甲问,“你觉得你的实在能让我留下来吗?”
申一甲觉得,姜玉慧怎么说都是姜大主任的女儿,就算他们父女关系再不好,她也不至于与他合伙对付姜震东,站到父亲的对立面去。
姜玉慧张嘴小妖精,闭嘴小妖精的,让申一甲觉得匪夷所思,哪来的这么多妖精啊,他姜震东难道掉进了盘丝洞,被女妖精包围了不成。
申一甲不敢在姜玉慧面前提起于纯虹这个名字,如果姜玉慧真的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有可能瞬间就会被他激怒,如果她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可能向他问东问西,直到他解释清楚为止。不论怎么说在姜玉慧面前提起她父亲的女部下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姜玉慧,咱们不闹了,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开。”申一甲说。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今天找你,可不是让你把话说开的。”姜玉慧在申一甲的对面坐下来,“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
“说明白什么?”申一甲问。
“你不要装傻好不好?”姜玉慧说,“这几年,你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申一甲觉得此时再为自己辩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是否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姜玉慧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他为自己辩解,马上就给姜玉慧一种错觉,他并不想和她分手。
“姜玉慧,你说得对,这些年我的确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申一甲淡定地说,“就像姜震东说的,我伺候北京的女首长上过床,我和某领导的子女也上过床,对了,还有那个推拿店……”
“你放屁!你接着编!”姜玉慧怒了,用手指着申一甲。她的声音太大,动作太突然,吓得申一甲一激灵。
申一甲刚才说到推拿店的时候,立刻想到了娟子,忽然有一点犹豫,娟子现在已经和吕良结婚了,如果他说和娟子怎么怎么了,姜玉慧很可能去推拿店找娟子,那样不仅会给娟子带来麻烦,而且会引起吕良的怀疑和不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有些犹豫,正在措词的时候,姜玉慧就打断了他。
姜玉慧说他的信口胡编,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不这么说,姜玉慧怎么可能对他死心呢?
“反正这么说吧。”申一甲说,“我在那个推拿店也经常为女客人搞色情按摩。”
姜玉慧手里的一个桔子飞了出来,申一甲往旁一躺,桔子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然后掉在地上,滚出了很远才停下来。
申一甲知道这回姜玉慧是真生气了,此时她手里就是有一把刀,她也会不假思索地甩过来。他笑着站起来,从地上拣起那个桔子扔进垃圾筒里,回身对姜玉慧笑了笑。
他完全没有想到,姜玉慧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本来以为她会对他刨根问底呢。
“我告诉你申一甲,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你这个人怎么样,我早就打听过了。”姜玉慧说,“还用轮得着姜震东去说吗?你能不能动动脑袋,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的?他凭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简直比真的还像?”
“你不相信就算了。”申一甲点点头,“反正我信。”
“你信个大牛子。”姜玉慧又喊了起来。
这回把申一甲逗乐了,姜玉慧是真敢捅词啊,一个姑娘家,竟敢拿男人的家伙骂人,太有创意了。
姜玉慧双手捂住了脸,突然哭泣起来,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屋里响起一种低沉而尖锐的声音,像火车在遥远的地方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