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拿起钥匙在手里掂了掂,原来娟子刚才想等吕良是虚情假意啊。没办法,等等吧,谁让吕良是孙婧的表外甥呢,他是不想等也得等啊,万一吕良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对孙婧交待。
申一甲出了小屋,在店里转了一圈,把门灯和壁灯都关了,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在屋里看电视,一直看到后半夜,也没等到吕良,便合衣躺在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申一甲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一个翻身下了床,直奔吕良睡觉的房间。他“叭”地打开房间里吊灯,吕良正蜷着身子睡觉,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吕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申一甲真想冲去给他两下子,但一想自己起来得有点晚,如果跟吕良磨叽一会儿,班晚了。算了,好在吕良没什么事,晚回来再说吧。
“一甲哥,吃饭吧。”娟子说。
申一甲去了厨房,见餐桌摆着小包子,还有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娟子,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申一甲埋怨道。
“你昨天不是等吕良了吗?”娟子说,“我没忍心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申一甲心想,娟子这丫头真是拿着不是当理说,他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娟子冲着他的胳膊拍了一下:“洗手!”
申一甲笑了,娟子是爱管这些闲事,店里的事这么多,还是不够她操心的,连他洗不洗手也要管。
“娟子,你说我这么大人了,能不洗手吗?”申一甲似笑非笑。
“那我怎么没看着?”娟子根本不相信他。
平时,申一甲都在厨房的水池子洗脸,今天早晨起得晚,他在去洗水间的功夫,把脸和手都洗了,娟子当然没看着。
“娟子,你还是先把吕良管好吧。”申一甲说。
“管他?”娟子很不感冒的样子,“我才懒得管呢。”
“你是老板,你不管谁管。”申一甲说,“当然,我也不是不管。”
娟子拿起一个包子,塞进申一甲的嘴里:“吃个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申一甲狼吞虎咽地吃了饭,没超过五分钟离开饭桌,眼看着班时间到了,必须马走人了。
晚,申一甲和政府办信息科的几个同事聚餐,吃完饭回到店里,发现吕良还是没回来。他本来想晚开导吕良一番,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如果吕良经常这样,他可能与吕良一个礼拜也唠不一次。
推拿店里缺了吕良,申一甲并没有从娟子的脸看出什么不满。怪,娟子和吕良在搞什么鬼呢?他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戏了?难道他们吵架了?闹掰了?
申一甲想试探娟子一下,却不好直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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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抽烟。”申一甲连忙摆手。
“不抽不够朋友。”盖头还来认真劲了。
申一甲一想,不抽根烟嘛,没有必要那么认真,抽抽吧,别驳了人家的面子。
“大哥,我看你这作派,像吃公家饭的?在哪里高啊?”盖头为申一甲把烟点燃。
申一甲一时哭笑不得,这盖头还跟他套近乎了。
“接待办。”申一甲吐了一口烟雾。
他不想跟盖头说实话,反正他以前在接待办,现在这么说也不为过。对盖头这种初次见面的愣头青,没有必要太认真。
“噢!”盖头连连点头,表情变得亲切多了。
娟子见申一甲和盖头聊了起来,知道今天晚没事了,便凑到申一甲的身后,贴着他的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盖头见今晚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叼着烟对申一甲挥了挥手,不想再呆下去了。
“不做推拿吗?”申一甲一边跟着盖头往外走,一边说。
“不做了,你这儿太正经。”盖头回头瞄了娟子一眼。
申一甲笑了,原来盖头是来这里寻找刺激的,没找到刺激冲着娟子去了。盖头见申一甲把他送出门来,又回头瞅了瞅。
“那个女老板,真是你的女朋友?”盖头神秘兮兮地问。
“你看呢?”申一甲并没有直接回答盖头。
刚才娟子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纯粹是一种自卫本能,因为这样申一甲可以保护她了。申一甲倒是觉得娟子大可不必这样,难道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他不能保护她了吗?既然娟子已经这么对盖头说了,他不好直接否认了,那样盖头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事已至此,他只能将错错了。
盖头不等申一甲说话,嘻嘻笑着,摸着油光光的脑门:“她了吗?”
申一甲连忙摇头,没法再跟盖头唠下去了,这小子的话越来越下道。
“老兄艳福不浅啊。”盖头转回身来,面对着申一甲,“这小妞是个雏,你信不信?”
申一甲没想到盖头还挺专业,他跟娟子打交道,顶多也十几分钟,敢断定娟子没经历过男人,眼力不错啊。
娟子的确很少接触男人,在推拿店这几年,她这么两点一线,店里,家里,家里,店里,他从来没见过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泡过。只要店里遇到骚扰和挑衅的男客人,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店主盲人阿丁,阿丁往往派申一甲去解围。
“老兄,放着这么好的一块肥肉在锅里,你不怕被别人抢了先吗?”盖头问申一甲。
申一甲不置可否地笑着,他被盖头这么一问,也觉得自己是挺厚道的。他和娟子在一起混了好几年了,现在推拿店都兑给她了,他都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念头。
申一甲送走了盖头,回到店里,见娟子正噘着嘴,在柜台外面等他。
“哎呀,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娟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