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臭丫头,让你家大人坐好,怪不得你那么没教养,原来是家里的过错,自家大人都这么土鳖。”那矮个子少年是这么说的,说话带着几分指示的意味,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这死丫头就这德行,欺负惯了,也就习惯了。
张青低垂的小脑袋一愣,这丫头不善与人交谈,有什么事也一向是逆来顺受,或许是习惯了,她条件反射性的低头连连道歉,不过却并没有叫醒刘宽。
小丫头不会说话,但心里却明明白白的。
她知道刘宽有伤在身,前些日子跟刘宽到郝氏集团那起事件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刘宽那雪白的衬衫被染红,可她能做的了什么?只会哭。
张青有时候都相当痛恨自己,除了哭还会什么?如果她可以坚强,那么哥哥或许就不用那么担心自己,如果她可以坚强,那么或许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
她很想帮到刘宽,很想很想,在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给了她光明,她愿意做一个小跟屁虫,不离不弃,慢慢悠悠的跟着他。
“哑巴,叫你呢,你聋了?”或许是一向顺从的张青头一次的无动于衷彻底的激怒了这个少年,他难以想象一个无亲无故的死丫头而已,谁给他的胆子敢忤逆自己。
张青低垂着头颅,没有说话,厉声的呵斥回荡在耳边,她的回忆像是潮水般涌来,豆大的泪珠,像往常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哭哭哭,就会哭,你在哭一个试试?叫醒你哥哥,听到没有?”那少年耀武扬威,说完还特意朝自己母亲的方向打了个眼神,满是得意的模样儿,像是在邀功。
更让人愤怒的是,他的母亲竟然也是洋洋得意,那嘴角都快咧上耳根了,狠狠地竖了个大拇指,“儿子,真棒,越来越有男人的模样儿了。”
这句话让少年的虚荣心直接爆表了额,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嘴咧的和荷花差不多,再度言道,“死丫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叫醒你哥哥,否则以后有你受的,听到没有?”
成诗那笑意中隐含着的戏谑让刘宽背后冷汗蹭蹭直冒,他能感觉到这女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这让刘宽不禁感叹女人直觉的强大,准到让人没话说。
带着张青穿梭人群,走到张青的位置,旁边有个空置的小凳子,像是给刘宽准备的,两人也是就此坐下了。
张青的位置实在不算太好,最后一排,还是偏角落处,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苛刻,尤其是想到这丫头轻微自闭的倾向,刘宽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他老早就知道这丫头在曾经学校受尽了欺负,甚至为此暴怒过一次,找了那个混张老师算账,算是杀鸡儆猴,更是特意让郝锐那小子安排的妥妥帖帖,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治标不治本。
在带着张青进来的那一刻,整个班级的大多数目光都进入刘宽的视线中。
有平淡,有鄙夷,有白眼儿,有着人生百态,却唯独没有兴奋和喜悦,对于他们而言,张青好似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感受到那柔软的小手下意识的紧握,刘宽就感觉到一阵揪心。
这丫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么。
这让刘宽不禁思索起来张青的往日生活。
唯一的哥哥在国外,又备受亲戚家里排挤,说是举目无亲也不为过,这丫头又因为自身缺陷轻微自闭,怕是受尽了委屈。
如果张放知道了如今的情况,或如何做想呢?
怎么想的刘宽不知道,但刘宽知道,如果张放还在世,再给他一次机会,怕是打死也不会出国了,不为了别人,只为了他这个妹妹。
刘宽的心,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