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一脚地上的人,付翼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要替这小子叫救护车吗?”
谢川摇摇头,捡起地上的手提箱:“主人的意思是要留他一条烂命,过一个小时后再叫。”
“那我们走吧。”
一群人离开了现场,只丢下了李泽楷一个人在地上抱着脸哀嚎。
雨,终于轰地下了下来。
原本就睡得不沉的沈新月被雨声吵醒。
空洞洞的病房,寂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四点的位置,沈新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
还这么早,但她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
她望着滴滴答答走着的挂钟,缩在被子里发呆。
后背火辣辣疼得难受,前几天还好,麻木没感觉。这几天伤口结痂,她疼得一天只能睡几个小时。
医生建议她如果实在是疼得厉害可以打一针止痛剂,但顾及到打完针的副作用,基本上脑袋就得昏昏沉沉过一天,她宁愿不打。
沈新月往被子里缩了缩。
刚才她做梦,梦到小时候下雨天她不敢一个人睡,就耍赖抱着枕头去爸爸妈妈的房间挤,每次爸爸都很不高兴,说她年纪不小了,是个大孩子不能老是依赖父母。
但妈妈每次都会护着她,妈妈的怀里总是暖暖的,香香的。
可梦终究会醒,醒来还是只有她。
只有她一个人。
举步维艰地走在泥泞的路上。
睁着眼,直到天亮。
有人推门进来了,她期待地侧过脸,却发现不是那个人的,而是来查房的小护士。
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品,很不是滋味。
午夜时分。
阎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极尽奢华的偌大办公室,阎霆轩背对着众人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龙城,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他手上,还握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看上去分量十足。
谢川和付翼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他们从小就被阎霆轩收养,学习格斗枪械等特种部队必备学习的技艺,替阎霆轩处理一些他上不得台面,见不到光的事情。
灯光幽暗,他深邃阴鸷的双眸在夜色的沉淀中显得更加深邃。
席卷着滚滚黑云的天空,仿佛蛰伏在黑暗之中的野兽,正在蓄势待发。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叩了几下,颔首思考着什么。
目光微微转动,视线透过玻璃窗,整个龙城都尽收眼底,他就这样望着,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这一步棋,换个走法,没准儿更有意思。
若不是阴差阳错地深入调查,他都没注意到沈世林这条支线。
不过几个小时,他的人不仅查到了是谁偷拍了照片,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沈世林私吞公司款项的证据。不看不知道,这个老头表面上看着儒雅斯文,实际上贪得无厌,钻公司财务的空子套取了不少现金,大量的流动资金进了他的私人账户。
光是这笔账,就够他在监狱里蹲上好几年的。
要怪就得怪沈世林眼光不好,找了个不中用的脓包女婿,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
“是时候了,动手吧。”阎霆轩冷冷地吐字。
“是!”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带着人转身出了总裁办公室。
与此同时,距离阎氏集团大楼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人喜滋滋地从空无一人的停车场提着一箱钞票走了出来。
风刮得异常猛烈,天快要下雨了。
李泽楷抱着钞票痛快地舒了口气,有了这箱钞票,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
就可以一展宏图大志,再也不用看着沈家人的脸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