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这儿能有什么呀?就算有,咱们兄弟也不怕。”
嘟嘟囔囔说了阵闲话,二十来人便或靠着树或抱着膝闭目养神,等天亮之后再离开回京。
穆青荔悄然从空间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轻轻往下一抖,细细的药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落下去,落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那些黑衣人虽然闭目养神,其实也都有人守夜的,但穆青荔这药粉飘飘洒洒的飘下来之后,很快的,他们便全都睡了过去。
保准雷打不动。
穆青荔轻轻冷笑,从树顶上跃了下来,再给他们加了点儿料。
睡吧睡吧,如果没有人来叫醒,这一觉足够他们睡到后天早上。
想象着后天早上他们醒来,也只当做过了一夜而回去复命的情形,穆青荔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完成任务之后必须第一时间回禀回复,这是任何一个组织都一样的要求。
那孟家既然是得势的外戚之家,规矩必然更大。
他们耽搁了一天一夜方才回禀,主子能不细问吗?
他们若说睡了一觉后天亮一醒来立刻回禀,并没有耽搁半刻,主家能信吗?
没有耽搁,那么中间耽搁的一天一夜难道是幻觉?
而睡梦中的他们,根本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场热闹,只怕会挺有意思。
这些人她不是杀不了,而是不能杀。
若是杀了他们,必定所有人都会算在赵家的头上。
一下子沾染上二十几条人命,对一个商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和气才能生财嘛!
双手沾满鲜血,谁还能放心安心的跟你做生意往来啊?
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倒也不错。
只不过赵家的货物实在吃水太深,没法快速航行,赶不上去大镇子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得不在此过夜。
而其他的船只不运送太多货物,速度上赶得及,紧赶慢赶便可在天黑前赶往大码头了。
船工们说笑着做晚饭,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他们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依然悠闲说笑取乐。
穆青荔却是门儿清,今晚,席家的人必定会动手。
席家、赵家心知肚明这一船货物就是个赌注,赌谁能达成目的。
赵家摆出一副根本不怕席家动手脚的架势,大喇喇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码头上夜泊,根本就是一种对席家的蔑视和挑衅:有本事你来动手啊?给你动手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席家要是能忍得住不来,那才怪!
赵家摆下道儿来了,席家若是不敢接,传了出去席家父子更丢不起这个脸。
穆青荔瞟了一眼船家以及水手们,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些人都是在运河上混了半辈子的,水性好得很,赵家的货出事,即便明面上找不出证据,但消息只要传出去,是个人都知道肯定是席家做的。
因此,席家的目的必定只是货物,而不会伤人。
这些人到时候逃出一条性命是没有问题的。
若席家连人性命都取,以后还有谁家敢替他们运货?还有谁家敢跟他们打交道?
在船上吃过晚饭,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众人说了会儿闲话,加上白日里行船都累了,安排好值夜的人后便各自歇息。
借着夜色遮掩,穆青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船上,潜伏在岸上茂密的草丛中,冷冷的瞅着这三艘船。
其实她没有必要再守在这里——
只不过,这些家伙太可恶,总得看看是谁,顺便再逮个机会给他们点教训才成。
月上中天,船上值夜的水手靠着舱板,也有点瞌睡起来,眼睛一时眯一时开的,脑袋沉沉浑浑噩噩起来。
穆青荔眉心跳了跳,目光不着痕迹的朝一个方向滑了过去。
二十数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在夜色中行来,极短的功夫便到了眼前。
几个手势,二十几道黑影有序分开,身手十分敏捷的分别上了三艘大船。
不多会儿,船上浓烟滚滚,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