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话锋一转,坐起来道:“最近你见到海东了没有?”

“没有啊。”牛福勇疑惑地道:“他不是在你矿上了吗?”

看来牛福勇并不知情,陆一伟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道:“福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唉!”

“咋了?”牛福勇瞪大眼睛道。

陆一伟抽了口烟,道:“前阵子我让他把煤矿尽快出手,现在煤矿已经易主,可人却找不着了,就连他老婆孩子一起消失了。”

“啊?”牛福勇触电般地站起来道:“什么?这孙子敢这么做?”

“你别激动。”陆一伟拉着牛福勇坐下来道:“可能海东有事出去了,或者带着家人旅游去了,他是我兄弟,不能怀疑他,一切等见面再说。”

“哥,都啥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牛福勇激动地道:“这孙子肯定是卷着钱跑了。”

陆一伟不愿接受这一事实,摇头道:“海东不是那种人。”

牛福勇埋怨道:“陆哥,当初我就和你说了,李海东不是个东西,而你不听,还拉着他当兄弟看。我为什么看不起他,就因为了解他是个什么东西,从小偷偷摸摸,四处敲诈讹人,跟着你还收敛了些,这下好了,直接把你也坑了。”

陆一伟脑袋乱糟糟的,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不见到他人不相信这是真的。我需要帮忙,帮我找到他。”

见陆一伟如此固执,牛福勇无奈地摇摇头道:“陆哥,你这人太仁义善良,人家都拿着你的钱跑路了,你还替他说话。换做我,抓住孙子非活劈了不可。”

陆一伟听不进去,道:“有办法吗?”

牛福勇坐在那里深思,道:“这孙子能跑到哪里去?只要在国内,化成灰我都能找到他。要是去国外,这下就不好办了,我试试吧。”

“嗯。”陆一伟叮嘱道:“找到他别为难他,我要亲自问问他。”

“唉!”牛福勇叹气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你要卖煤矿怎么不找我?算了算了,说这些都晚了,我尽量想办法吧。”

牛福勇的人际圈广,啥三教九流之辈都有,应该说找个人不成问题。

听到以800万元的价格贱卖后,牛福勇的火气蹭地上来了,拍着桌子道:“陆哥,我他妈的真生气了,这狗日的到底想干嘛?你等我见了他,老子非要让他吐出来不可。”

“行了,别说这些话。”陆一伟道:“知道你是个德性,我就不找你了。卖煤矿的事是我同意的,至于买多少海东可以做主,这不是重点。”

“陆哥!”牛福勇气急败坏地道:“你到现在还没醒悟过来吗?这狗东西明白的要坑你。他眼见你要倒霉了,跟着你没什么前途了,乘早收拾细软卷钱跑路,要不然两口子一起失踪?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范春芳打来电话道:“一伟,你在哪,你赶紧回来一趟。”

“啥事?”陆一伟心里一紧,催促问道。

范春芳道:“我刚才去了趟御园盛景的那套房子,开了半天门没打开,谁知从里面走出一个陌生人。经过仔细了解后才知道这套房子卖了,是你卖的吗?”

听到此,陆一伟耳边嗡地一声,一切幻想就此破灭。

0913

“陆书记,我们现在去哪?”李二毛望着发呆的陆一伟,小心翼翼问道。

陆一伟回过神来看了看表道:“去溪河煤矿吧。”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一切找到李海东再说。

阔别多年,再次回到北河镇,陆一伟心情格外复杂。这个小镇这些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洗往日的贫困乡镇,成为全县最有发展潜力的乡镇之一。这一切,归功于溪河煤矿和工业园区的落成。要不是当年张志远进行资源重组,或许看不到今天的影子。

进了溪河煤矿刚停车,煤矿总经理彭志荣一眼就认出陆一伟的车,赶忙跑上去为其开车。

“哎呀,陆书记,您可是好久没回来了啊。”彭志荣握着陆一伟的手激动地晃悠着。

彭志荣是外乡人,原先在溪口村经营着一家小型煤矿。在陆一伟的撮合下,与牛福勇走到一起抱团发展,成为溪河煤矿的总经理。这两年下来,溪河煤矿效应特别好,几个股东赚了个盆满钵满,照此下去,个个都是千万级别的富豪。

彭志荣虽是外地人,但在北河镇十多年了,讲着一口地道的南阳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地人呢。

陆一伟亲切握手,笑着道:“老彭,你这肚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

彭志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滚圆的肚皮,挠头道:“没办法,成天迎来送往的,几乎顿顿喝酒,这不,中午高县长要过来吃饭,正准备出门去接,就遇上您了。”

“哪个高县长?”

“高博文副县长啊。”

“哦。”陆一伟懒得与他碰面,道:“待会见面了不要说我回来了。”

“哦,好的。”彭志荣知道两人不对付,此时见面颇为尴尬。

“福勇在吗?”

“他啊,去省城看老婆孩子了。”

“哦,行,那我先走了,改天见面了单独聊。”

“吃点饭再走吧?”彭志荣挽留道。

“不了,我找福勇有点事。”

“那好吧,改天您可得一定来啊。”

陆一伟上了车,刚驶出大门口就与高博文的车擦肩而过。

一般领导都坐后排,而高博文偏偏喜欢坐前排,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影后,迅速扭头张望,可车子飞速离去了。

“里面坐着的是不是陆一伟?”高博文询问司机。

“我也没看清楚。”

“哦。”高博文怔怔靠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