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9 不是自杀

“对不起,我激动了,我不是说你!”张薇抚摸着胸口,平复心态。

张薇继续说道:“是,就算是我父亲身上有命案,可还没有进入司法程序啊,要杀他也是通过法院来宣判,由国家来处决他,为什么?为什么就在看守所里冤死?他确定是自杀吗?不,我绝不相信他是自杀!”

关于张乐飞的死,陆一伟不止一次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下结论,道:“你父亲确实的自杀的,这个上级法医鉴定中心已经进行了专业鉴定,咬舌自尽。你虽怀疑,但在事实面前,也是单薄的。”

“不!”张薇激动地站了起来,道:“我父亲绝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害死的。咬舌自尽就一定是自杀吗?难道在他临死时就没有受到外人的干扰吗?”

一句话提醒了陆一伟,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张乐飞那么惜命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难道真的在他临死时有人去看过他?如果确实有,那个人到底是谁?

张薇见陆一伟跟着自己的思维在思考,她继续道:“一伟哥,我父亲去世后,我找过他曾经的朋友,甚至自家亲戚,但没有一个人肯见我,哼!这就是世态炎凉。我父亲生前,那些人跟在我父亲身后团团转,人一走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就连举行葬礼时都没有几个人。我在南阳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想到了你。”然后突然跪在陆一伟面前,抓住陆一伟的手道:“一伟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求求你,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你帮帮我吧,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愿意付出。”说完,将陆一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不要这样!”陆一伟迅速把手抽出来道:“张薇,你不要这么作践自己,有话好好说,只要我能帮,一定帮你。”看到张薇的可怜样,陆一伟动了恻隐之心。

张薇听到陆一伟答应了自己,眼泪如同决堤的海,瞬间夺眶而出,爬在陆一伟身上大哭起来。

陆一伟悬在空中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把她当成妹妹抚摸了下头道:“张薇,别哭了,你坐起来说话。”

张薇被人关心,一下子抱住陆一伟,哭得更凶了。

陆一伟尴尬地坐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此处理这种局面。张薇哭了一会,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偏激了,坐到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道:“对不起!”

待张薇冷静下来,陆一伟把水杯递给她,道:“喝口水吧,你也别太伤心了。”

一杯水下肚,张薇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陆一伟看到张薇如此,自己心里确实不好受,就算张乐飞罪大恶极,可在亲情面前,这些事都变得那么单薄。

张薇调整好情绪,整理好头发,道:“一伟哥,我说我父亲不是自杀,是有事实根据的,我给你看个东西。”说完,起身往书房走去。

陆一伟当时还在政府办,她父亲知道陆一伟毕业于西江大学,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上了陆一伟。陆一伟听后为他积极活动,找到了自己曾经的恩师,西江大学中文系教授蔡润年。

当时,大学教授手里都有一两个入手指标,自己的得意弟子求上了门,蔡润年二话不说就把指标给了陆一伟,张薇顺利进入西江大学。

张乐飞要重金感谢陆一伟,陆一伟说什么都不肯要,只是道:“张书记,我给您办事不图别的,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

张乐飞见陆一伟执意不要,拍着胸脯保证道:“陆老弟,今天这个人情我张乐飞欠下了,将来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保证全力以赴。”这句话,陆一伟记住了,而张乐飞忘记了。

陆一伟被排挤时,作为刘克成的同僚,张乐飞完全可以说两句好话,然而他没有。相反的是帮助刘克成清除了楚云池的残余,将陆一伟贬到北河镇。此后,两人形同陌路人,丝毫不记得当年的承诺。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陆一伟也没指望张乐飞能帮得上什么忙,直到牛福勇出事,陆一伟腆着脸求靠张乐飞,然而张乐飞冷漠的态度让陆一伟很是心寒。现在他女儿突然找自己,要聊他父亲的事,到底是什么事?陆一伟不得而知。

他猛然想起张志远交给自己的一把钥匙,他迅速从钱包里找到钥匙,心里有了主意,拿起手机打过去,问道:“在哪见面?”

“在我家吧,家里没人,我妈去我哥家了。”张薇淡定地说道。

陆一伟顾不上收拾桌子,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取下外套,快速下楼,直奔张乐飞家。

到了张乐飞家门口,陆一伟却没有勇气下去。尽管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尽管张乐飞的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想到张乐飞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陆一伟爬在方向盘上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进去。他心细地将车到处去,停到大马路上又把车牌照遮住,竖起风衣领子,穿梭在黑暗的夜色中。

到了门口,陆一伟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伸手准备敲门,发现大门并没有关,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张薇听到大门响,从房间里走出来,向陆一伟笑了笑,撩起门帘道:“一伟哥,进来吧。”

陆一伟以苦笑回应,走了进去。张乐飞家他在五六年前来过,现在几乎大变样,大彩电,皮沙发,木地板,金鱼缸,一看装潢就极其考究,不过张乐飞一走,家里一下子没有了人气,就算装潢得再好,也有一阵阴森的感觉。

张薇关好大门走了进来,对着陆一伟道:“一伟哥,你喝什么茶?”

陆一伟看了眼张薇,摇头道:“不必麻烦了,我什么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