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楚焕东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选择做手术,他这些天快动作的为自己立下遗嘱,万贯家财百分之九十留给了汪掌珠和妞妞,可是即便倾尽所有,他依然对她们母女放心不下。
这几天,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去妞妞的学校看孩子,如果每天都去看女儿,他怕汪掌珠反感,他只能有时候是正大光明去看,有时候偷偷的去看。
他带着妞妞去游乐场,吃汉堡,给她买玩具,买衣服,尽自己一切所能,满足孩子的所有要求。
看着女儿满足的吃着营养快餐,看着女儿欢天喜地的在游乐城玩耍,看着看着,楚焕东心里发酸,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自己这次如果手术不成功,妞妞就将永远的失去父亲,在孩子长大的岁月里,就再也没有他的痕迹,他就算死都无法瞑目,因为汪掌珠和妞妞将会是他永无止尽的牵挂。
无望的未来让楚焕东觉得人生悲伤到痛楚,他手握亿万财富,万人景仰,人人都以为他想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谁人能知道他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妞妞长大了,非常敏感,这段时间楚焕东都不和汪掌珠一起来看自己,让她起了疑心,她爱爸爸,也有些畏惧爸爸,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两次,爸爸和妈妈怎么了?
楚焕东被女儿问的更加心酸了,每次都是言语不详的敷衍过去,如果自己这次手术失败,汪掌珠和妞妞在不久后就会接收遗产,自然会明白了一切,如果自己这次手术成功,定会回来找她们母女,一切也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想着自己现在进入倒计时的生命,楚焕东争分夺秒的想亲近女儿和汪掌珠,他有时候偷偷摸摸的来看妞妞,顺带看一眼来接妞妞放学的汪掌珠。
这些日子汪掌珠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憔悴,走起路来都柔弱无力,楚焕东知道汪掌珠大病了一场,可是真正看到她的人,觉得更加的心疼而心酸。
他坐在车里,暗自庆幸,自己做检查那天汪掌珠没有在医院,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现在自己只是跟她分手,她就如此的悲痛欲绝,如果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她还能活吗!
他宁愿汪掌珠误会自己,怨恨自己,也不要她来分担他生命的苦痛。
有那么几天,楚焕东都是恋恋不舍的看着汪掌珠带着妞妞上车,离开的。
看着柔弱娇怯的汪掌珠,楚焕东的心中生出一片冰凉,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爱着汪掌珠,还会不会有人,把她捧在手心爱得如珍似宝!
如果有这个人,楚焕东心里不舒服,如果没有这个人,楚焕东心里更加不舒服。
……
许一鸣还站在楚焕东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楚焕东:“……掌珠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好,因为你伤透了她的心,让她吃不好,睡不好,而且还得了一场重病……焕东哥,如果你觉得爱掌珠太累,我来跟她谈谈好吗,我会教她坚强些,自立些,让她不拖累你,好吗?”
这么多年,许一鸣都是有些看不上楚焕东的,更是很少叫楚焕东为焕东哥,可是今天为了汪掌珠,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楚焕东心中动容,他为汪掌珠能有许一鸣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动,可还要心如钢铁的生生拒绝,“鸣子,我已经跟小幽结婚了,原本我们是想操办一下了,但怕刺激到掌珠,我们想还是低调些,我这次出国,就是跟小幽去度蜜月的。”
许一鸣火爆的性子,再次被楚焕东的轻描淡写激怒了,“你还真是善良啊,竟然为了怕刺激到掌珠,连婚礼庆典都取消了,你就不怕委屈了你的新婚夫人吗?你既然这么善良,就行行好,休了你的新婚夫人,成全了掌珠的心意吧……”
楚焕东见许一鸣难缠的劲上来了,知道多说无益,看了看腕表,抬起头,很诚挚的说道:“鸣子,我这次出国,也许要去很久,很久,掌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身体状况也不算好,以后你要多照顾她,她遇到什么难事,你要替她出头。”
“你别废话了!”许一鸣气恼的大手一挥,“你还装什么好人啊,把掌珠伤的如此彻底,转头又来装慈悲,楚焕东,你怎么这么虚伪!自私!你就是一个伪君子,道貌岸然……”
楚焕东看着许一鸣,如同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外面走去。
叫叫嚷嚷的许一鸣,一看楚焕东真的要走,有些急了,他今天来是想替汪掌珠留住楚焕东的,如果楚焕东真的跟小幽去度蜜月了,家里失魂落魄的汪掌珠还能有命吗!
他急了,大步追到门口,叫喊着:“楚焕东,你站住,你知道掌珠的病情吗,你知道她的眼……”
许一鸣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高大的身边被两个人合力推搡进休息室里,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们干什么?”许一鸣奋力挣开阿正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对着丁凌跃和阿正怒目而视。
一向见人三分笑的丁凌跃,脸色有些阴沉,凌厉阴狠劲散布全身,他冷着声音说:“许先生太冲动了,忘了我嘱咐你的话!”
随后用下颌示意了一下阿正,阿正立即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向外面张望了几秒钟,转身关严门,回复丁凌跃,“楚先生已经上车离开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记着你的嘱咐啊!”许一鸣真是要被他们气死了,他本就性子急躁,被他们这样强迫性的扣留,更是愤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