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一辈子有这样一个儿子,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护士回来的很快,当儿子将护士嘱咐的一切刚刚做好之后,护士就拿着一个看起来包装很漂亮的小盒子走进了病房。
在盒子上面,儿子清晰的看到了癌症克星四个大字!
“好了!将这个先吃下去,三十分钟后会起效果,你最好在二十八分钟的时候将你母亲扶进卫生间放好洗澡水!”
护士当着两人的面将包装盒拆开,顿时一股说不上来的药香味回荡在病房里面。
拿着手中的药丸,刘淑萍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儿子狠狠的一点头,脸上已经带上了疯狂。
“咕嘟!”
在护士和儿子的注视下,刘淑萍吃下了药丸,还很不好意思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好意思,这药丸太好吃了!”
看着护士好奇的表情,刘淑萍有些羞涩,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不过这药丸真的太好吃了!
“妈,有什么效果吗?”
时间刚刚过去两分钟,儿子就着急的问道。
刘淑萍摇摇头,口中除了药味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别着急,时间才过去了两分钟,说明书上说要等三十分钟才会起效果,你还是耐心的等吧!”
在护士的劝说下,儿子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但是没过两分钟又站起来问道。
就这样,在煎熬中,时间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好了!将你母亲扶进卫生间吧!很快就会有效果了!”这话护士好像是对儿子说的,也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儿子笨手笨脚将母亲从轮椅上扶了起来,护士看着不爽利,将儿子赶到一边扶着刘淑萍走进了卫生间!
“啪!”
卫生间的门被护士关,此时距离服药刚好二十九分钟。
“呼啦啦哗啦啦”
卫生间中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儿子在外面坐立不安,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儿子感觉几乎过了几个世纪。
“吱呀!”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护士一脸郁闷从里面冲了出来!
“护士小姐,我妈怎么样了?”
儿子焦急的问道,护士放开了捂着自己鼻子的手指了指卫生间里面,跑出了病房。
随着卫生间的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妈?”儿子的声音中充满了颤抖,虽然很想冲进去看看刘淑萍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儿子却不敢,深怕看到什么不好的情景。
随着儿子的呼喊声,刘淑萍脸色红润的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
“妈?”
儿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脸色红润,脚步稳当的人就是十多分钟前,自己那个脸色煞白,连路都走不动的癌症妈妈。
我叫刘淑萍,今年51岁,华夏煤都人。
生活在全世界十大污染城市中,我只能每天尽量的保持自己少呼吸那些带着很多微粒的空气。从小到大,人家都戏称我们吸尘器,我们也自嘲的自称为吸尘器。但是看着全国经济的不断发展,说实话,我的心里充满了开心。
因为,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子!
我是煤矿上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但就是我们这些工人撑起了华夏能源的半边天。
如今,我老了,退休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肺癌晚期,我感觉我的天空塌下来了。
收到化验单的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上天在对着我笑。
儿子坚定的对我说:“妈,哪怕咱倾家荡产,这病也得治!”
就这么一句话,儿子将自己新婚的房子卖掉带着我来到了华夏人民医院肿瘤科!
打吊针,开刀,做手术,化疗,一系列的治疗下来,我的身体挎了,家里的钱没了,儿子的媳妇跑了。我感觉因为这个病,我除了儿子,突然间变得一无所有。
今天,我们的钱花完了,儿子准备背着我回家等死,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我的癌症不但没好,反倒扩散了!好好的一个家庭也散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写日记,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能维持多长的时间。但是我真的想看到华夏煤都天空晴朗的那天。
xxxx年xx月xx日,刘淑萍绝笔。
轻轻的将日记本封面上的泪珠抹干,刘淑萍一脸平静的将笔记本贴身藏了起来,如果不是那红润的眼角,根本看不出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刚刚为自己的命运哭诉。
这就是命!
刘淑萍轻轻叹口气,躺在床上,看着首都同样烟雾笼罩的天空,突然感觉一阵窒息!
“妈!”
一声请呼将刘淑萍从沉思中惊醒。
原本精干利落的儿子如今胡子拉渣,长发盖住了眼睛,但是刘淑萍还是看到了儿子眼角的泪痕。
刘淑萍知道,儿子这是在自责,如果可能,谁愿意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被病魔吞噬?
这是一个家庭的不幸,也是千千万万癌症患者的不幸。
“刘淑萍!谁是刘淑萍?”
就在母子两人相视无言时,病房外传来了护士的叫喊声!
“在这里!”
儿子高声应了一声,一位看起来和蔼的护士走进了病房。
“护士,我知道我们的住院费已经没了!等会车过来了我们就走!”
护士还没开口说话,儿子就低声下气的赶紧说道,即便心中已经充满了悲愤,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刘淑萍感觉一阵的悲哀,从小要强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儿子怎么可能在这里低三下四!
护士一脸的惊奇,看着眼前无比憔悴的男子疑惑的说道:“你是刘淑萍的家属?谁让你们出院了?”
“昨天已经下通知了!我妈的住院费不够了,我们也没钱了,所以我准备将我妈接回去!”
“叫车了?”
“嗯,叫了!一会就到!护士,我知道咱们医院的病床紧张,你容我两三个小时,我绝对将床位让出来!”
看着护士阴晴不定的面容,儿子赶紧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戳着自己的衣袋,衣袋中只有仅剩的两百块钱了,这是他们回家的路费,儿子正在思量,究竟要不要将这钱给眼前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