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但因为是大手术,黄根的身体很脆弱,各项指标都在缓慢恢复当中,医生一再嘱咐不能动气,要保持病人良好的心情。
动气是心脏病的致命伤,黄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一言一语都要想好了才说,更是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
江凯伦看不过眼,强行将她带回了家。
“要是你的身体都垮了,伯父的身体还守得住吗?”他满面严肃,道。
黄叶歉意地抱上了他:“我知道,只是我爸动了这么大的手术,我不放心。
“有特护和专业医师二十四小时照顾,不会出事的。”江凯伦当然知道她的担忧,给她下了一剂降压药,“他们比你更专业,要出什么事有他们扛着就好了。你这么呆下去,伯父也会担心你的身体的。”
听江凯伦这么说,黄叶总算放心了一点点。她老老实实地冲凉,上床,准时睡觉。
江凯伦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虽然身体有反应,但知道她的身体疲惫,竟什么也没有做。黄叶大概真的累坏了,他温暖的怀抱带给她无限的安心感,竟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休息得好,精神便好了。黄叶第二天起床,感觉神清气爽,全身充满了力量。
因为父亲生病,她请了几天假,所以一起床就直接朝医院去。
刚到医院门口,手机就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黄叶停下步子,极快地接下,礼节地说了一声:“您好。”
那头好久无声,黄叶以为没有接通,看屏幕却分明在通话中。
“喂?”她连问了两声,那头还是没声音。以为是谁开玩笑,她准备挂断,那头却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唤声:“黄叶。”
“你是……”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黄叶不敢确认,迟疑着问,脸色有些不好看。
黄叶的心跳了一下,她没想到他还会来医院。
“伯父,今天感觉怎么样?”他一进来就热络地向黄根打招呼,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不似对别人那般淡冷。这种感觉,就像是对家人。
黄叶微垂了眉,自然想到他白天生气的样子,没敢看他的脸。
他陪着黄根谈了会子话,聊的是老家的一些事,自然就扯到了最经要从老家穿过的那条从尚城到达另一座著名城市的高铁。
黄根也是有些学问的,虽然这些年极少出门,但这些信息还是知道。他和黄叶没有多少话说,但和江凯伦却很谈得来,两人分析着高铁修通后对经济、交通等等方面的影响,很和谐。
一般都是江凯伦说几句,然后黄根接上去分析。多年没怎么说话,他的声音低缓,但聊得却很畅快。
当特护过来说黄根要休息了时,黄叶看到黄根的眉头展开,脸上挂满了知足。
“走吧。”出门时,江凯伦的目光终于射过来,对她道。他没有过来挽她的腰,只是礼节地站在门口,让在场的两位女士先行。
黄叶有些不是滋味,挽着章盈盈出了门,进了他的车。两个人都坐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前面开车的江凯伦一路沉默。
江凯伦把章盈盈送到家,黄叶也准备下去,拉车门时,江凯伦的身子返回,握上了她的臂,没让她动。
章盈盈大方地招手:“谢谢啦,你们回去吧。”
她这么说,黄叶不好再跟上去,只能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默不作声地从他的掌中将自己的臂抽回。
江凯伦看她一眼,没有开车。黄叶原本就想跟他解释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迟疑一下后下车,坐进了副驾位。江凯伦这才启动车子,将车子汇入车流。
“对不起,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黄叶主动道歉,眼皮垂着。
江凯伦原本两只手掌着方向盘,听到她说这话,长指捏了捏,却没有说话。黄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干脆闭上了嘴,车内一时陷入安静当中,只听得到极小的马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