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人家有事晚到一会儿,又不是不来。”
宋乾冷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愿赌服输,你不会耍赖吧?”
“……”
“哼!赖也没用,”魏宛央骤然敛笑,“今晚就把你的东西搬到客房,我跟晓乐睡主卧。”
“女人,你恐怕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他咬牙切齿。
“所以呢?”
“应该履行夫妻义务。”
“行啊,你既然拿义务来压我,那就只有让这种义务自动消失。”
男人双眸半眯,隐约划过危险之色:“消失?怎么消失?”
“很简单,离婚不就消失了?”
“魏宛央——你敢!”
“你敢耍赖,我就敢离婚!”
宋乾气得半死,偏偏又无力反驳,是他理亏在先。
“好了好了,不就是睡客房?我睡,满意了?!”
魏宛央撩了撩头纱,转而望进男人眼底:“永远不要拿你自己去类比别人,因为,很容易造成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宋乾一口咬定权捍霆对沈婠只是玩玩而已,说明在他心里,又或者说换成是他,他也会这么想,这么做。
玩女人还玩出经验来了?
呵!
宋乾皱眉:“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女人紧盯着他不放:“渣男。”
“不是……你刚才骂我小人,现在又骂我渣男,胆儿肥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宋乾:“……得!你牛,你横,我拿你没办法!”
魏宛央冷冷一笑。
男人只觉头皮发麻。
恰好这个时候,行至门口的权捍霆忽然回头,凌厉的视线直射宋乾,带着几分警告,几分意味深长。
后者表情一僵,眼神微愕。
不等宋乾解释什么,那道视线又收了回去,伴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消失,可宋乾却冒了满头冷汗。
完了……
笑闹收场,聚拢的众人一哄而散。
但各自嘴里议论的都是“六爷”和“沈婠”,反倒抢走了新郎和新娘的风头。
方雅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求救的目光投向宋元山,“老公,我是不是惹祸了?”
宋元山皱眉,沉吟不语。
女人心中愈发焦急:“沈婠只字不提,我怎么知道会想到她跟权捍霆是那种关系?你说,六爷一个不高兴,会不会打击报复……”
“换成是你,你会主动拿出来说吗?”
方雅琴沉默。
不会说,但起码也会趾高气昂。
沈婠藏得太深,心思太沉,让人看不出路数,方雅琴才会觉得她好欺负。
宋元山:“以后对她客气点。”
“……”女人不说话,可见心里还是不服。
“听到没有?!”宋元山拔高音调,“除非,你想让阿宋乾也跟着遭殃!”
方雅琴不由打了个冷颤,“知道了。”
……
“阿谦?你回来了?”杨岚皱眉,“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沈谦摆摆手,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先走了。”
“欸——你都还没吃点东西,怎么就……”
回应她的是一个走远的背影。
“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杨岚小声咕哝,转眼看向沈春江,“儿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别想东想西。”
“他脸色都变了,你就一点不关心关心?”
沈春江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阿谦办事,一向有分寸,用不着别人操心。”
话虽如此,可杨岚还是放心不下。
“你做什么?!”
“我跟出去看看……”说着,作势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
“回来坐好,不准去!少丢人现眼。”
杨岚见两人这番争执已经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又重新坐下来。
小嫣出事之后,她好不容易在这些人面前露一次脸,还拉上沈春江,两人配合默契,不能功亏一篑。
这时,一对相熟的夫妻笑眯眯走过来朝二人打招呼。
“沈总,沈夫人你们真是好福气!不得了啊!不仅儿子教得好,女儿也一个比一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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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自动分开两边,留出中间的位置。
男人一袭铁灰色西装,外罩黑色大衣,宛若上个世纪沪州江滩走出的乱世枭雄。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站在那里,目光淡淡一扫,威压便无处不在。
前一秒还起哄闹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这谁啊?黑着脸,怪吓人的……”
“没见过。”
“怎么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砸场子?”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宋家喜宴,谁这么大胆子敢上门找茬儿?”
“……”
一脸懵逼的占多少,但也有心明眼亮的一小撮人。
“嘶!我可能有点眼花,不然怎么会看到那位?”
“我……好像也看、看到了。”
“确定没认错?真的是他?!”
“六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宋家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得动他?”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看样子,不像来参加婚礼,反而像讨债的,杀气外露。”
“……”
宋元山只觉心跳都到了嗓子眼儿,眨眨眼,再三确认,最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什么时候给他递了请帖?”
方雅琴满眼无措:“我……没有啊!”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
高高在上的权六爷会不请自来?
宋元山不想贬低自己,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还没这么大的脸。
那是为什么?
就在大部分人迷茫,小部分人疑惑的时候,权捍霆越过祁子辰,走到沈婠旁边,原本冷硬的表情霎时缓和,逐渐流露出一丝温柔:“来迟了,还好赶得上。”
沈婠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将玻璃杯递过去:“喝点水?”
男人抬手接过,仰头喝掉大半。
嘶——
只听人群中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宋元山和方雅琴也呆呆地看着,忘了反应。
那个目光温柔的男人还是认知中不近人情、冷心冷肺的六爷吗?
那只水杯好像是沈婠喝过的吧?
传说中的洁癖呢?
高岭之花的人设呢?
“他、他们……”方雅琴难以置信,嘴唇哆嗦。
除了震惊与愕然,她不知道究竟应该作何反应。
沈婠跟权捍霆?
这两人会在一起?
就是天上下红雨的概率都比这个大!
可事实摆在眼前,两人举手投足间所释放出的亲昵与暧昧,都由不得她再自欺欺人。
宋元山比方雅琴稍微镇定一点,至少还保持着面上的平和,至于心里如何翻江倒海,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沈家这是要转运了……
祁子辰讷讷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待反应过来,脸色蓦地泛白,好几次嗫嚅着唇瓣,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权捍霆放下玻璃杯,下一秒倏然抬眼,凌厉的目光悉数落到他身上。
那一瞬间,祁子辰全身泛冷,手脚冰凉,仿佛被猛兽盯上,下一秒就会沦为盘中餐。
害怕不假,苦涩也是真。
低调的黑色奔驰,曾远远望见的高大背影,以及两人相拥相吻的那一幕……
一切迹象都在暗示沈婠已经名花有主。
但祁子辰仍然抱着一丝侥幸,万一他比那个男人优秀,两相对比之下,沈婠会突然发现他的好呢?
可如今两人碰面,还来不及开火交锋,他却已经节节败退。
祁子辰不想承认,事实摆在眼前——
他不如权捍霆。
剩下的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眼看气氛渐趋尴尬,吃瓜群众慢慢觉出味儿来,一个个瞪大眼睛,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显然,目前的状况是——
祁大少看上了六爷的女人,准备借花献佛,趁机表白,可中途正牌男友出现,撬墙角行动被强势打断。
所以还要不要继续?
这两人会不会当众大打出手?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一个巨大的瓜。
至于沈婠……
“两男争一女,她也太幸运了吧?”
“这种狗血言情剧才会出现的桥段原来现实生活中也会有。”
“为什么我不是女主角呢?”
“瞧瞧,面上装得多淡定,心里指不定怎么虚荣呢!”
“话说,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新娘的宾客主席位上?”
“这不是沈家那个私生女吗?”
“哪个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