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贺淮心碎,再说就亲

沈婠一锤定音,“这件要了,再试试这件……”

衣架子不是吹的,只要权捍霆上身的衣服,怎么看都好看。

旁边几个服务员眼睛都直了,小声讨论道——

“天呐!比明星还帅。”

“咱们家衣服要是能找他做代言人,绝对卖成爆款。”

“可惜,帅哥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出手就是两件风衣,价格可不低。”

“嗯?你想说什么?”

“猜猜,是谁包养谁?”

“唔……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小白脸,周身气场不要太强,霸道总裁还差不多。”

“而且,那女的看上去很年轻,一般包养男人的都是一些人到中年、如狼似虎的熟女。”

“还有还有!那女的手里提着名牌包,应该是在一楼奢侈品店买的,多半刷的是男人的卡。”

“……”

那厢,权捍霆两件都试穿完毕。

沈婠大手一挥,“都要了。”

“请这边结账——”

男人正准备拿卡,被沈婠制止,她说:“我来。”

权捍霆又把卡收回去。

几个服务员看得有点懵,怎么两个人都有卡?

沈婠刷刷两下签完单,挽着权捍霆离开,临出门前,突然回头朝几个服务员的方向笑眯眯看了一眼,“其实,我们是相互包养。”

说完,扬长而去,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不要太般配。

留下原地凌乱的几个服务员。

“呃——什么叫相互包养?”

“笨!就是门当户对,地位平等的正常男女朋友关系!”

“那什么,我们这样背后偷偷讲顾客的坏话,会不会被投诉啊?”

“!”

……

两人回到东篱山庄的时候,夕阳半落,漂浮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六哥,你身上穿的这是神马?”见沈婠上去二楼,陆深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这个?”

陆深点头:“嗯嗯!”

“t恤啊,难道你没穿过?”

“……我穿过,可问题是,你怎么会穿?”

权捍霆皱眉,眼神并不赞同,“我为什么不能穿?”

“你不觉得这身打扮特别有损你的威严吗?”

像个弱鸡大学生。

权捍霆:“不觉得。”

陆深:“……”

“这件跟婠婠身上的是一套,情侣装。”

“……呵呵。”秀!我就静静看着你秀!

“你要是喜欢,先找个女朋友,再去买一套。”

陆深瞪眼,你秀就秀,凭什么拉踩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江江,你说六哥这件t是不是特别low?!”

权捍霆一个冷眼朝楚遇江看去。

后者淡定地摸了摸下巴,审慎地品味一番后,答道:“帅,跟沈小姐特别配。”

陆深简直气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凌云,“小蘑菇,你说!”

凌云面无表情:“爷跟沈小姐天生一对。”

陆深:“……”选择狗带。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权捍霆和沈婠都没有把身上的情侣t换下来。

邵安珩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盯着权捍霆的背影还愣了好一会儿,心道:山庄什么时候又来新人了?

哦,结果是装嫩的老六一只。

晚饭的时候,长时间忙碌在外的三爷胡志北终于回家了。

好奇的目光逡巡在权捍霆与沈婠之间,然后,扬起一抹“老母亲”般的微笑。

饭后,权捍霆送沈婠回家。

两人前脚刚出门,陆深后脚就开始坐在沙发上干嚎。

楚遇江和凌云默默走开。

邵安珩见怪不怪,已经足够淡定。

只有经常不着家的胡志北还弄不清状况,“小七这是怎么了?”

“间歇性抽风。”

“还有这种病?”

邵安珩严肃地点了点头:“有。”

“不是……你说清楚,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

邵安珩清了清嗓子:“这病全称叫‘单身狗眼红综合征’,诱因是每次老六和他媳妇儿秀恩爱,临床表现为羡慕、嫉妒、恨。”

胡志北咽了咽口水,“还有得治吗?”

“有,脱单,不当狗。”

“……”

解释清楚以后,邵安珩就走了。他实验室里还有n种改良方案等待着被完成,没空跟这些个撒狗粮专业户和吃狗粮特困户磨叽。

胡志北想了想,进去客厅,坐到陆深旁边。

“咳!那个……小七啊,你看开点。”

干嚎戛然而止,“三哥,你说什么?”

胡志北心头暗叹,老六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看来也该考虑小七的了,哦,还有老五,没见人老四儿子都那么大了。

嗯,任重而道远。

“小七,你放心,三哥会把你治好的。”一脸悲悯加同情。

陆深:“?!”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状况?

……

是夜,沈家老宅。

“站住!”

一声冷斥自身后传来,沈婠迈上台阶的脚收回来,缓缓转身。

沙发上,一道人影被黑暗笼罩,看不清表情,却能清晰看见那双因愤怒而湛亮的双眸,隐隐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啪嗒!

沈婠把灯打开,光亮投下,映照出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只是那双眼睛,实在说不上友好,泛起幽幽暗芒。

“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她率先开口打破弥漫在两人之间近乎诡异的沉默。

男人起身,抬步走到她面前,唇角一抹温和的弧度,声音也不轻不重:“你不也现在才回来?”

沈婠侧头,避开他暗含侵略的打量。

“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间了。”表情淡淡,甚至无动于衷。

“站住!”

眼中温度渐趋冰凉,沈婠冷冷抬眼迎上男人沉重略带深意的目光,“沈谦,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看,早就应该这样了。冷淡,愤怒,刚烈,倔强,这才是真正的你。”

沈婠半眯双眼。

“知道你这个星期回来了几天吗?”男人面色骤沉,诘问之间好似酝酿着滔天怒意。

“……”

“只有三晚。”

贺淮一愣。

他确实没留手机号,对方却轻而易举找上他,这……

“想明白了?”秦泽言说完,转身就走。

“诶!你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别告诉我,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想上赶着当凯子?”

贺淮轻咳一声,“丫怎么说话的?反正来都来了,看一眼又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秦泽言嘴角狂抽:“我看你就是闲得慌,没事儿找事儿。”

“兄dei,走了走了,有你在旁边正好给我壮胆……”

“瞧把你给怂的!”

话虽如此,秦泽言还是半推半就地去了。

见面地点是一家港式茶餐厅,装修简约大气,环境也还算小资,一看就是小白领扎堆儿的地方。

可惜,这两位当惯了豪门少爷,一掷千金,什么高档场所没有去过?

就这段位,压根儿不够看!

秦泽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显然,还没见面,就已经把对方判了死刑。

贺淮则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想的全是白色连衣裙:摇曳的摆,纤细的腰,以及裙下两条修长的美腿……

像!

太像了!

“贺先生,这里!”女人从座位上起身,挥手的同时,莞尔一笑。

贺淮循声望去,第一眼见到的是女人那张脸,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失望。

视线下移,忽地神情一震,双眸放光,她穿了白色连衣裙!

领口和袖边点缀了蕾丝,v领开得有些大,腰部系了个蝴蝶结作装饰。

贺淮扬起一抹笑,走过去,“你好。”

“我叫马钰琳,是起航c班的应届学生,很抱歉,冒昧约您出来,还外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请您吃顿饭,聊表谢意……”女人谈吐有礼,妆容精致。

言辞间透着一股客气,措辞谨慎,不过分热情,也不会疏远怠慢。

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企图心。

可真正的企图心,从来不会被轻易识破。

贺淮也客套起来:“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女人笑笑,目光左移,落到秦泽言身上,双眸骤亮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位是……”

“哦,介绍一下,我兄弟秦泽言。”

马钰琳:“你好,秦先生。”

秦泽言矜持地抬了抬下巴,“你好。”

三人落座。

服务员上菜,马钰琳:“两位见笑了,不是特别高档的地方,但味道还可以,尝尝吧?”

秦泽言夹了个烧麦以后,便不再动筷,自顾自饮茶。

女人轻皱了下眉头,并不明显。

贺淮倒是多吃了几样,但总体来说,都不多。

女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试探道:“菜……不合胃口吗?”

秦泽言没搭腔,但沉默即默认。

贺淮尬笑:“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马钰琳目露窘迫,“抱歉,我只有这个经济能力……”

“不是要还外套吗?”秦泽言开口打断,语气有些不耐烦。

“哦,在这里……”女人把身后的袋子递出去。

秦泽阳一把接过来,起身,朝贺淮道:“走了。”

“诶——你等一下!”

女人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是不是哪里得罪秦先生了?”

“没事,他这人就这脾气,那我们先走了,谢谢你的下午茶。”说完,追着秦泽言,大步离开。

忽然,脚下一顿,贺淮回头:“其实你穿白色连衣裙很好看,不过选一些清纯素净的样式会更好。”

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提个建议。

可落在女人耳朵里,就成了讽刺,尤其这还是一个本就心虚的女人。

马钰琳抬手捂住胸口的“v”衩,眼底闪过难堪。

她本来以为是个好机会,可以接近这群富二代,最终却自取其辱。

看着满满一桌几乎没有动过的菜,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显腿长啊?”贺淮追到餐厅门口。

秦泽言止步:“你多大的人了?无不无聊?有这闲工夫跟女人磨磨唧唧,还不如去玩两把高尔夫来得过瘾。喏,你的外套,拿去。”说着,啪到贺淮胸前。

“啧,你吃火药了?最近怎么老发脾气?”

秦泽言脸上掠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

“不对……”贺淮上下打量他一眼,“照你的脾气,像刚才那种场合,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也会做好基本礼貌,打过招呼再走。”

“你想多了。”

贺淮轻嗤,“你以为这么多年兄弟白当的?丫心情好不好,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

“……呵,你还知道这么多年兄弟啊?”

贺淮皱眉:“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

秦泽言几次张口,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说。

半晌,他冷静下来:“算了,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怪我自己想不开,以后不会了。”

“不是……秦泽言,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这下,不依不饶的人反倒成了贺淮,“这段时间你很反常。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直说是吧?行,那我就直说了。”

贺淮正色。

“没错,我这段时间确实心情不好,也没你这么开心愉悦。张口闭口兄弟,你怕是忘了咱们还有个兄弟已经不在了吧?”

宋凛!

提及这个话题,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良久——

贺淮:“抱歉。”

秦泽言:“抱歉。”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贺淮:“我不是没心没肺,只是觉得,逝者已矣,不可挽回。”

秦泽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怪阿谦,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再深厚的情谊也抵不过利益的冲击。”

从宋凛传出死讯到如今,已然过去半月之久。

可主动去墓前祭奠的人却寥寥无几。

贺淮:“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吧。”

“嗯。”秦泽言点头。

两人把话说开,倒没了之前尴尬古怪的气氛。

秦泽言:“回去吧。”

话音刚落,却见贺淮傻愣在原地,瞳孔微缩,眼神发紧。

他顺势望去,下一秒,也不由怔愣。

一男一女相携走进店内,男人穿着黑色涂鸦t恤,搭配米色休闲裤,身材高大,容貌俊美;女人则是同款白t,下摆挽起束成一个结,固定在侧腰。

情侣装。

偏巧这两人,贺淮跟秦泽言都认得。

一个是叱咤宁城的大佬,一个沈家新认的私生女。

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如今却亲密地手牵手,仿佛一对普通小情侣。

“他们……”秦泽言目露震惊。

权捍霆和沈婠?

开什么玩笑?

贺淮倒是不惊讶,只在眼底闪过一抹受伤,轻声:“如你所见。”

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你早就知道?”半晌,秦泽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