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自己看?”
“……”
“好了。”权捍霆放开她的手腕,转而想要扶上她双肩。
沈婠向后一避,“剩下的我自己来。”
男人轻飘飘的目光落到她肩膀上,“你确定?”
“……”好吧,她还真没法自己来。
权捍霆:“转过去,明天还想不想练了?”
沈婠当然想,眼珠一转,还是乖乖听话好了。
男人温热的大掌贴上她后颈,不轻不重地推揉,沈婠舒服得半眯双眼,差点喟叹出声。
这可比市面上所谓的精油spa舒服多了,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当下便一脸坦然地享受起来。
两人这一来一去的互动,看得陆深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英明神武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冷心冷肺的六哥特么在帮一个女人做推拿?!
他可能是眼花了……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天啊!这个世界还要多玄幻?
权捍霆到底还知道分寸,没有要求帮她推拿腰部。
沈婠拿上药酒,准备离开。
男人跟着起身,“我开车送你。”
最终,两人一起离开。
陆深蔫蔫儿地窝在沙发一角,目送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悲从中来——
“六哥,我救不了你了,那只狐狸精道行太高,我没办法啊……嘤嘤嘤……”
在夜幕降临之前,权捍霆把沈婠送到沈家门口。
“谢谢。”她解了安全带,却并未第一时间推门下车。
“谢什么?”
“你愿意亲自教我。”
“那是因为你交了学费。”权捍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沈婠顿了顿,没有拒绝。
车内暖黄的灯光,静静投映在两人身上,中间是相握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同样白皙。
“婠婠,我是认真的。”
沈婠眼皮一跳,转头看他,“认真什么?”
“认真地在追求你。”男人的眼睛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凝聚着专注,闪烁着希冀,一片赤诚。
这句话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出口。
权捍霆收紧掌心,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我……”
“爷不听拒绝的话。”
沈婠被他一脸霸道样子逗笑了。
权捍霆冷哼:“既然是给你的,那就好好收着。我不要求你马上给出回应,但至少留一个机会给我。”
“就算最后血本无归,你也还是打算一意孤行?”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笑容自信又张狂,他说——
“爷输得起。”
沈婠垂眸,清丽的侧脸在灯光掩映下显出几分淡漠。
突然,“我收购明亚能这么顺利,是不是你在背后运作?”
权捍霆都已经做好再次被她拒绝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沈婠会突然转移话题,说到收购明亚这茬儿。
“是不是你?”她追问。
“……是。”
“你做了什么让沈如不战而退?”
“她有一笔过了公司账户的巨额款项,可能涉及洗钱,只要税务局介入调查,有了污点,不攻自破。”
沈婠:“为什么帮我?”
“爷想追你。”
“那刚才为什么只字不提?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也不会说?怎么,想当无名英雄?”
“爷从不挟恩以报。”
沈婠轻笑:“那正好,我也从不以身相许。”
“所以,”他凑近,眼底泛起邪肆的光芒,“我们是天生一对。沈婠,考虑一下爷吧,怎么样?”
最后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哀求,又柔又软。
沈婠眼波流转,“那就……考虑考虑?”
男人欣喜若狂:“你答应了?!”
“没有,我只说考虑。可能答应,也可能不答应。”反将一军。
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很快,又恢复正常,“答应考虑,就表示没有拒绝,说明爷还有机会。”
还挺嘚瑟!
沈婠勾唇,这回倒是没有反驳。
“我要下车了,你还想握多久?”目光落在被他扣紧的手上,沈婠眉眼轻动。
权捍霆撇嘴,今晚他占尽便宜,不能再得寸进尺,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
直到,沈婠已经下车,走远,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柔软的触感。
堂堂权权六爷,这会儿坐在驾驶位上,笑得像个大傻子。
良久,他才按捺住心头的雀跃,发动引擎,驱车驶离。
在下坡途中,与另一辆上行的奔驰快速擦过,权捍霆并未在意。
可另一辆车内,沈谦握住方向盘的手却猛然收紧。
权捍霆的车?
是他本人,还是手下?
这个点,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上去只有一条路,除了沈家之外,坐落于此的另外几家似乎都没听说过和权捍霆有什么交情。
沈谦到家之后,佣人像往常那样送上拖鞋,接过他的外套挂到衣帽架上。
“等等。”
女佣受宠若惊,小心翼翼询问:“大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今天家里有没有来过客人?”
“没有。”
沈谦目光一暗,“三小姐人呢?”
“在房间。”女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她今天有没有出门?”
女佣点头:“下午出去,刚刚才回来。”
沈谦表情骤沉,女佣突然感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霎时手脚冰凉。
再抬眼,却见大少爷眼神温润,似乎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而已。
“下去吧。”
“是。”女佣低着头,快步走开,好像晚一秒就会万劫不复。
……
沈婠回到房间,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习惯性看了眼窗台上绿油油的仙人掌,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小刺:“你好像又肥美了……”
叩叩!
敲门声传来。
她以为是送晚餐的佣人,也没问,直接打开。
见到来人,眼神微微一沉,下意识想要关上,可惜,男人反应更快,直接抬手抵住,用力一推,半个身子顺势挤进来,再反手一关。
“你来做什么?”沈婠冷冷看着他。
“还在因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沈谦淡淡开口,眼中流露出她看不懂的神色。
话?
什么话?
沈婠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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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下接听键,沈婠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那头似乎也极有耐性,你不说,我不言。
明明通话进行中,双方却诡异地沉默着,像一场幼稚的拉锯战,谁先出声谁就输。
半晌——
“怎么,连声六叔都不会叫了?”
沈婠笑笑,心平气和:“六叔。”
“乖。”
“……”
“往后看。”
沈婠微愣,下意识回头,只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不远处,驾驶位上权捍霆拿着手机,黑眸沉沉望向她。
许是阳光晃花了眼,沈婠竟然看见男人高高扬起的嘴角。
六爷是威严的、凛然的,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的,自然,笑容也是浅的,淡的,冷的。
可刚才那一瞬间,沈婠看到的却是外放的、张扬的、肆无忌惮的愉悦。
“愣什么?上车。”
就在这稍许之间,黑色奔驰已经滑停在她身旁,男人降下车窗,露出那张英俊不失精致的脸。
沈婠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冷气扑面而来,每个毛孔都透着凉爽,果然,比起蒸笼一样的室外,车里简直就是天堂。
“安全带。”
沈婠立马系好,眼神微动,“真巧,这都能遇到……”
“不巧。”
“?”
权捍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爷专门在这儿等你,看不出来吗?”
理直气壮,又暧昧非常。
换成其他姑娘恐怕早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可沈婠却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哦了声,面色如常:“六叔找我有事?”
权捍霆那个心情,当真一言难尽。
挫败与失意交织,颓丧与苦涩兼备。
通通简化成俩字儿——
难搞!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心却比石头还硬,捂不热、蒸不熟、嚼不烂!
内心苦兮兮,表情却丝毫不露,权捍霆点头:“嗯,有事。”
沈婠开口想问,被他一句话按下——
“到了再说。”
一路疾驰,驶向郊外。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铁闸门前,一座像极了四合院的建筑跃然眼前。
沈婠推门,下车站定。
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最终确定这就是东篱山庄——权六爷的老巢。
上次来已经半夜,虽然有灯,却无法得窥全貌,如今在阳光下细看,除了之前既定的印象外,还多了一股庄严感。
“走吧。”权捍霆伸手牵她。
男人动作又快又准,沈婠没来及避开,被抓个正着。
“你干嘛?”
“牵你。”
“我不要。”沈婠试着抽了两下,没成功,忍不住瞪他。
权捍霆被这幽幽凉凉的一眼看得尾骨酥麻,似有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某个瞬间,脑子全然清空,除了懵,还有一种隐秘不为人道的畅快。
他轻声一咳,故作正经:“别闹!又不是没牵过,矫情什么?”
沈婠:“?!”她闹?她矫情?
呵,男人……
反抗无效,沈婠被权捍霆一路牵着走进去。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也粗,指腹有一层薄茧,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掌心,近乎滚烫。
迎面撞上目瞪口呆的楚遇江和凌云二人,权捍霆目不斜视,带着沈婠径直往里。
楚遇江:“什么情况?”
凌云:“爷牵她手了。”
楚遇江:“该不会在一起了吧?”
凌云:“很有可能。”
楚遇江:“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科学。”
凌云正色:“有的。”睡过算不算?
那厢,沈婠被权捍霆牵着,径直穿过客厅,进了一扇门后,别有洞天。
宽敞的室内空间分布着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材,那从最常见的跑步机、哑铃、拳击沙袋,到一般人不会用到的西洋剑、梅花桩,还设有专门的拳击台、击剑场,可谓中西古今应有尽有。
沈婠两眼放光,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健身房”了,应该叫“练功房”才对。
十八般武艺,只要你想,都可以在这里被训练出来。
“怎么样?”权捍霆凑到她耳边,笑着询问。
沈婠猛然回神,不动声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六叔带我来应该不会只想问一问我对这里的评价吧?”
“上次你说想练拳脚。”
“然后?”
“合适的师父也找到了。”
沈婠挑眉,“谁?”
权捍霆拿起一副拳击手套丢给她,“你觉得爷怎么样?”
“你?!”沈婠稳稳接住,有些诧异地挑眉。
“怎么,有意见?”
“我怕给不起学费。”
权捍霆轻笑:“你已经给了。”
沈婠皱眉,却见他再次牵住她的手,牢牢握紧,举至半空轻晃两下:“这个。”
眉眼间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如何?”虽是询问,却势在必得。
“成交。”沈婠扬起下巴,迎上男人灼热的视线,笑意盎然。
一时间,有火花迸裂的声音。
权捍霆:“上楼。”
“做什么?”
“你打算穿这身练拳击?”
“……”
换好衣服,两人回到“练功房”。
权捍霆从一架子的拳击手套里,选了一副型号最小的:“会戴吗?”
沈婠摇头,上辈子她就是个运动小白,这辈子长进不少,可也只会跑跑步,练练瑜伽。
其余一概不通。
“手伸出来。”
沈婠依言,权捍霆亲自替她戴上,临了还问:“看清楚了吗?”
“嗯。”沈婠摘下来,按照他教的又戴了一次。
“学得还挺快……”听着似有几分遗憾在里面。
沈婠沉浸在对拳击的期待中,并未察觉。
“先热身,活动手腕和脚关节,像这样……”权捍霆示范给她看。
男人穿着黑色运动背心,极富弹性的布料紧贴包裹着贲张的肌肉,他皮肤很白,不是型男标配的古铜色,但浑身依旧散发出不可抵挡的荷尔蒙气息,内敛,持重,像峻拔的高山,深沉的大海。
沈婠学着他的动作,依葫芦画瓢。
“手绷直,侧身力度加大,脚迈开!”
权捍霆是个好老师,一说开始,就完全进入状态,眼里除了认真再无其他。
沈婠起初还抱着观望的心态,如今却不得不端正态度。
他有心教,她便努力学。
再说,能让大名鼎鼎的权六爷亲自授课,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她却是对方上赶着,代价也不过拉拉小手而已。
做人要识抬举。
很快,沈婠就出了层薄汗,好在身上的运动背心格外吸汗。
“差不多了,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