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低,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接,倏地,她莞尔一笑——
“也许是个醉鬼,也许是个混混……不需要知道身份,只要身体没残,有那个玩意儿就行。”
无所谓的表情,放荡的言辞,都难以掩盖女人眼睛深处那股深深的悲凉与愤然,她在恨,却无力抗争,而这一切原本都是他可以阻止的,但他没有,不仅默认了宋凛的做法,还顺水推舟企图试探她。
从未有过的自厌情绪将他包围,沈谦心如刀绞。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深深看了她一眼,男人转身离开。
门合上的同时,沈婠眼里隐忍的脆弱已然被凌厉所取代,甚至连半点泪光都没有。她看懂了沈谦眼里的悔恨,也明白了他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
好!
真好!
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
第二天,沈谦在全家人或惊讶或愕然的注视下,亲自将早餐送到沈婠房间。
同时,还有半杯温水。
“吃了。”
沈婠低头,看着他手里摊开的白色药片,讽刺一笑:“同样的陷阱,没有人会傻到再跳第二次。”
沈谦浑身僵硬,她字里行间透出的防备在他心上划开血淋淋的一刀。
“这是避孕药。”
“拿走。”
“婠婠,听话……”
“我让你拿走!”
“难道你想给那个男人生孩子?!”沈谦眼里遍布血丝,难掩憔悴,一夜之间仿佛老去三岁,此刻扣住少女双肩的手隐隐颤抖,犹如困于笼中的巨兽,却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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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的答案是d,直接返回宁城。至于a找婠婠,根本不用,因为周管家已经第一时间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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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谈话,以沈谦摔门离开而告终,宋凛坦然地目送他背影走远,旋即,笑意尽收,眼神也开始变得阴暗。
颊边留下的血痕和嘴角泛起的乌青,依旧无损男人的英俊,窗帘布投下的阴影恰好将他笼罩其中,神情莫辨。
半晌,才见他试着触碰那几道抓痕,明显感觉到凹凸不平,宋凛浑身气息霎时一冷,然后舔了舔嘴角,呸出一口带血唾沫,咬牙切齿:“沈、婠!”以后,最好别犯在我手里……
门外,对真相尚且云里雾里的贺淮却比当事人还要着急,见沈谦出来,立马上前:“你们谈好了没有?现在是不是该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谦越过他,目不斜视。
“诶!你……”
“行了阿淮,”秦泽言把人拽住,“问也问不出结果。”
“那你告诉我,婠婠到底怎么了?她跟阿凛,他们俩……”贺淮说到后面,整张脸都揪在一起。
“你真看上那小丫头了?”
贺淮没说话,眼神却忽闪不定。脑海里又浮现出沈婠清丽的面庞,似乎上帝赐予女人的一切柔软都集中体现在她身上,那么弱小,那么惹人爱怜。
秦泽言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目光微沉,“你想清楚了,她是沈谦的妹妹。”
“有什么关系吗?”
“……”
刚才那种情况,恐怕只有贺淮才看不透真相。
至于秦泽言,多少还是猜到了,却也仅仅是对宋凛的做法轻皱了下眉头而已。
沈婠当天下午就飞回宁城,先去了青铜街,周驰不在,她走到街口,恍恍惚惚招停一辆出租,拉开车门,坐进去。
“姑娘,去哪儿?”
她报了沈家的地址,半小时后,她站在熟悉的大门前,一步,一步,往里走。老宅还是那座老宅,沈婠也还是那个沈婠,但终归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三小姐?”周庆福目露惊讶,她不是跟大少爷一起出门了?
“我很困,先上楼休息。”少女面容沉静。
“是。”周庆福垂眸,侧身让路。
沈婠顺着楼梯往上,背影消失在转角,脚步轻轻,像一缕游魂。
周庆福后颈一凉,拿出手机:“是我,大少爷……”
沈婠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沈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