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但是这晚上会很冷的,咱们穿的都是单衣衫”相俊有些犹豫。
“没事,就一晚上”伏生说完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两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几个拿手电筒的人在街上晃荡,这光在夜里一照,穿透力极强,老远就照到了伏生和相俊身上。紧跟着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向他们逼近。
“不好,快跑,是巡逻队的,”相俊说。
“巡逻队?他们能逮着人就抓吗?”
相俊一边拉着伏生往后跑,一边解释道:“这年头就没王法,谁抓着人都是想从中榨点钱,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定个罪”。
这些拿手电的人一看有人跑,就疯狂地追起来,伏生见状迅速窜到了一个矮墙上,他想翻墙过去。可是身材瘦小的相俊使出了浑身的劲也没翻过去,情急之下,相俊对伏生说:“哥,你先走,能跑一个是一个”。
伏生一听,立刻又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兄弟,咱俩一起来的,一定也要一起走”。
很快,巡逻队的人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为首的那个用手电把他俩上下照了几遍,然后说:“看着不像贼,也没有匪气,你俩大半夜的在街上跑什么?”
相俊急中生智说:“俺俩是表兄弟,俺老舅,也就是他爹病了,让俺俩进城来请郎中,这不热生地不熟的,郎中没找到,也误了出城的点,结果就被您给撞见了”。
那人围着他们转着说:“郎中?得的什么病?”
伏生说:“肺痨”。
那人停了下来,冷笑着说:“肺痨?明知道这种病是治不好的还来请郎中,小小年纪不学好净说瞎话”。
相俊忙解释说:“不是听说城里有一个姓王的郎中治这病很好的吗,我们才来的”。
“还在编?全天下姓王的郎中最多,你以为这么瞎编一个,俺们就信了?”
这时候,巡逻队里有一个人悄悄在为首的那人耳朵边说:“确实有一位姓王的郎中治这病的”。
“我说你俩,见了俺们跑什么?”为首的那人还是不信。
相俊忙道:“这年月世道乱,俺哥俩怕遇见坏人,所以就跑了”。
这时候,有人提议对他俩进行搜身,为首的人示意手下人要对他俩搜身。搜了半天连一个铜板也没有,这些人也没了兴致,黑着脸说:“不是来请郎中吗,怎么一个子儿都没有?”
这时候为首的那位说:“算了,穷小子,算你们走运。走,继续巡逻”。几个人又央央地走了。
伏生一直看着这些人走远,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相俊也松了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银锭子呢?该不会是跑丢了吧?俺刚才可担心了,”相俊急忙问伏生。
伏生往矮墙外一指,说:“怎么会?俺看情况紧急就把东西丢墙外了,俺这就去取”。说完一纵身就跳到了矮墙上,双脚着地,很快就把东西拿到了相俊的面前。相俊摸着它们,突然觉得分量好重,沉沉地压着他的内心,为了这东西,他们刚才险些被巡逻队带走。
经过这么一折腾,肯定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能再在街上瞎晃了。于是俩人顺势倒在矮墙的脚下,背对着背靠着,他们将要在这里迎接黎明的到来。下半夜冷风直沁骨头,相俊打了个喷嚏,冻得哆嗦起来,他往伏生身上靠的更紧了。伏生脑袋顶着墙,睡得十分香,居然喊了一声“寸花”,听得相俊甚是糊涂,这种情况还能做梦,也只有伏生才有这睡功。相俊被他这一嗓子叫的,睡意全无,但头疼的要命,抱紧了身子苦等天明。
这一夜很是漫长,天刚微微亮,伏生也醒了,睁开眼看见相俊缩成了一团,他很是后悔昨晚没听他的话去别人家借宿一晚。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用手去扶相俊,发现相俊浑身很是发烫,这小子病了。他赶紧背起他就往街里跑。
3
伏生背着相俊一路小跑,看见一位早起的大爷,赶紧向人家打听哪儿有郎中,老人热心地给他介绍了一家,距离他们不远。伏生跑到了郎中的家门口,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敲了几下门,走出来一位长胡须的老者,把他们让到了屋子里。郎中为相俊把了下脉,对伏生说:“你这位兄弟是受风寒了,配几副药一吃就没事了”。
伏生忙道谢,郎中又端出一大碗热水给伏生,让他给相俊喝下。喝完水相俊又迷迷糊糊地倒在椅子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郎中把抓好的药交给了伏生,伏生付完钱正准备叫醒相俊。
这个时候,诊所里来了位急匆匆的妇女,怀里抱着孩子,这孩子咳的厉害。伏生一听这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昨天晚上打劫的那家女人。这女人刚开始没注意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当她把孩子往一张小床上一放,直起腰,正好看见对面的相俊。她先是愣住了,然后又表现得很是镇静,装作不认识这俩人,什么话也没说,只顾低着头照看女儿。
伏生也认出了这个女人,他感到很是尴尬,同时心里开始紧张起来,怕这女人万一指正他怎么办,于是赶紧叫醒相俊,拿上药,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诊所。走了有半里路,他们突然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给拦下了,说是请他们到警察局有话问。
很快他们被带到了警察局,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再加上那碗热水下肚,相俊算是清醒了,他埋怨自己拖了伏生的后腿。伏生安慰他道:“咱们犯的罪又不至死,怕啥子?再说就死罪,俺也不会抛下兄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