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葆光手上不自觉地一用力,要是给他找到造谣生事的家伙,非把他或者她的嘴巴撕烂了不可。想他梁某人明明是个正经正直正义的读书人,在学弟学妹的眼里居然却是那种形象,肯定是有人嫉妒他长得帅。
“ouch!你弄疼我了,摸了这么老半天你到底找到肿瘤了没有?”辛西娅·帕特洛朝某个手不老实的医生瞪了过去。
“没有啊,哪儿有肿块?”梁葆光已经把这女人的大肉包子捏成了八百个形状,可依然没找到她说的肿块在哪里,“你确定自己摸到肿块了?”
“当然,明明就在我左边胸的下面。”辛西娅抬起手自己摸了摸,没摸到就换成了右手,“咦,原来是在右边的吗?”
梁葆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他现在很怀疑这女人是埃里克·罗斯请来的演员,专门整蛊他的,“大姐,肿块长在你自己身上,居然连左边还是右边都记不得?”
“别废话了,你快摸摸看是不是癌症。”辛西娅·帕特洛一脸不耐烦。
换手之后梁葆光终于找到了那个肿块,“没事儿,是个良性的肿瘤,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下周再来检查就行。”
“我不信。”这个女人摇摇头。
“哈?”梁葆光感觉他久不在纽约行医,有点跟不上这里的节奏了。
每个人去医院都会经历十分相似的过程:医生会让人躺在小床上,然后用手指按压身上的各个部位并不断询问“这里疼不疼”。虽说梁葆光已经习惯了让病人去做核磁共振或者拍ct,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懂原始的方法了,有时候他甚至能靠肉眼做诊断。
“那个,我很爱我老婆的……”梁葆光用洗手液仔细地给手消毒,转过身来却发现辛西娅·帕特洛已经把衬衣的扣子全都解开了,里面居然还是空荡荡的,连个罩子都没有。这个女人的确很有料,但他并不觉得本钱足就一定要展示出来,比如他自己就低调得很,金刚伏魔杵总是贴身藏好。
对于梁葆光的眼神,辛西娅·帕特洛不以为意,“我的衬衫很紧,不解开怕待会儿你摸不出肿块。”
“算了,随你吧。”医者父母心,杏林天使情,只要把眼前的华尔街金融女想象成自己的女儿……梁葆光的罪恶感就更重了,不过嘴上说着不合适,他的身体却老实得很,面不改色地伸出了白净的右手,然后轻轻一握。
“你不是要检查肿块么?”辛西娅·帕特洛的表情有些微妙,调侃居多,并不着恼。
梁葆光一惊,他这是习惯成自然了,赶紧向病人道歉,“我这个人只要一紧张,就喜欢在手里抓点什么,实在不好意思啊。”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会紧张的人。”梁葆光那张扬自我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太平洋里经历过狂风巨浪的,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女人解几颗纽扣就手足无措的nerd。但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辛西娅·帕特洛还是决定主动跟他随便聊会儿天,“话说回来,你应该是哈佛毕业的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梁葆光不解地看了过去。
“你这么年轻又是亚裔,能在长老会医院里当上主任医师肯定有一份完美的履历。”说希望国不看学历只看能力的,大概都是些连省城也没去过的人,完全活在自己的想象的世界里,事实上希望国的学历歧视比天朝要严重得多。
希望国有一种罪恶的传统叫兄弟会,每所名校都有一个甚至多个自发形成的学生秘密结社,其中最有名气的大概就数耶鲁大学的优罗嘉俱乐部(theeulogacb)了。家庭背景不深、学历学识不行的,跟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同龄人根本就混不到一个圈子里去,凤凰男?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