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酒家的名气可能比不上刘长兴、韩复兴之类的连锁,但对老蓝鲸人来说却是最无可替代的味道之一,店里面的一楼大厅永远都是是人挤人,每天光汤包就能卖出三千屉,人气之盛可见一斑。
“宝宝,你那女朋友真的是做偶像的吗,怎么一直瘟瘟的,特别怕生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侄子两三回,所以梁德娴又忍不住找了个由头凑了过来,反正她说的是中文也不怕被旁边的krystal听见。
“她就这样,有点社交恐惧症。”梁葆光瞥了日常保持扑克脸的未婚妻一眼,估摸着待会儿上了饭桌她就能放开了……放开了吃东西,“其实她也挺爱玩爱闹的,熟悉起来的话特别会来事儿。”
梁耀祖是四川酒家的老主顾了,都说他们店大欺客服务处,可是见着老爷子却热情得不得了,一口一个梁老。老头是个念旧的人,以前工资高总带老婆孩子来这儿腐败,现在老了依然吃不惯别家的菜式。
对于四川酒家,krystal隐隐是有些嫌弃的,因为包房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空调上那一层黑乎乎的物资,让她觉得呼吸都不畅快。桌上放着的转盘也显得破破烂烂的,那玻璃都浑浊了。然而菜品端上来之后她的不满全都不翼而飞,饭店只要菜够好吃就行了,能做出这样这样的味道也难怪会在其他方面任性。
“刚才还没看出来,这小郑也是个有福相的闺女,跟个肉滚子一样。”闵欣涵这句话是特意用英文说的,为的就是让krystal能听懂。
krystal刚夹起一块口水鸡,听了这句话后动作僵在了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时候梁葆光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振作点郑秀晶,你一点都不胖,只是有些毛茸茸的!”
房子是二十几年前上头分下来的,已经老旧得不像个样子了,而且里面的格局也十分逼仄,加起来不过六十平米左右,一大家子人挤在里面连走动都不方便。儿子和女儿的手头上并不缺票子,曾多次向老两口建议给他们买大房子搬出去住,可是俩人在这住的年月久了产生了感情,死活不愿意离开。
一家人围着梁葆光问长问短好不热闹,然而欢声笑语中krystal却像个冰雕似得杵在边上,浑身透着股格格不入的违和气息。她有相当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此时周围全是陌生人还贴得这么近,让她忽然觉得惊惶失措无所适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知道紧紧抓着梁葆光的胳膊,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们呀,围在这儿瞧的什么西洋景,把咱们家新媳妇都给吓着了。”梁德娴是典型的爱屋及乌,宝贝侄子就是她的心头肉,以至于对krystal也格外有好感,见小姑娘眼睛里雾气朦胧立马站了出来。
“小娴,你儿媳妇还在后面站着呢,葆光身边这个可不是你家的。”一个老太太笑眯眯地刺了一句。
“婶婶说的什么话,姑妈难道就不是妈了?宝宝你说是吧。”梁德娴一把抱住梁葆光,倚着他的肩膀腻歪地说道。
“是是是。”梁葆光这时候还能摇头不成。
最尴尬的莫过于贺建国和他老婆,从小到大他就没少吃表哥的醋,谁让自家老妈把侄子比三个儿子还当事,偏偏他们为人子的还不好说什么。他老婆比他本人还要不爽呢,婆媳关系原本就比较紧张,现在见到婆婆对新来的这个侄儿媳妇格外照顾的样子她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悄悄在在贺建国腰上拧了一把,还冷哼了一声。
姑侄亲很正常,自古便是如此,但这其中也有个度的问题,梁德娴对梁葆光的溺爱家里很多人都看不过去,刚才那老太太就是其中之一。她是梁葆光叔祖父的夫人,也就是他的叔奶奶,辈分够高才有资格说两句,不然谁敢触梁德娴的霉头,整个大院里谁不知道梁家的丫头撒起泼来无人能敌。
“哼,也就是小谢没回来,不然你能有胆子跟长辈调皮?”闵欣涵瞪了没大没小的女儿一眼,都说一物降一物,若把自己这女儿比作能将天捅破的孙猴子,那儿媳妇就是只手成山的如来佛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