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在她旁边一坐,从她手里拿过啃了一半的果子,塞到自己嘴里:“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随他去。”
明微捡了另一颗果子继续啃:“怎么?他真想对你下手?”
杨殊便将自己怎么骗梁彰的事说了一遍:“这个梁彰,心眼小得很,我这样威胁他,他肯放过才怪。”
“你怎么这么胡来?”明微哭笑不得,“还说跟西北军打好交道,宗叙那边你不敢去,梁彰这边倒是得罪个彻底。这哪是打根基来的?根本是结仇的吧?”
杨殊不以为意:“跟梁彰打好交道?我费这个劲干嘛?要本事没本事,要人品没人品。何况,他多势利眼,就我现在这样,他能正眼看才怪,这边跟他套交情,那边他就能打小报告。”
明微无奈地点头:“好吧,算你说得有理。现在他要报复了,你打算怎么办?”
杨殊将吃完的果子一扔:“放心,我保管他的打算不会成功。而且,为了那个计算,他肯定会费尽心思留我们下来,不管我们闹得多过分,也只会忍……”
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
“你去休息,颠簸了这么多天,累了吧?姓梁的这么大方,咱们跟他客气什么?”
明微确实有点累了,随他闹去:“行,我回屋了。”
于是,梁彰很快收到管家的回话:“杨公子嫌弃菜不好吃,说要吃烤鹿筋和蒸熊掌。还有盖的被子,必须是密云锦的。屋里熏的香……”
“不是说了,他要什么给什么,这点小事还来回报?”梁彰很烦躁。
管家有点委屈:“将军,鹿筋还罢,厨房里也有。熊掌难得,一时找不到。还有那密云锦,一尺就十两银……”
梁彰脸一黑。所以说,这小子一张口就是几百两银子?
这点钱他倒是出得起,只是让他住个几天,自己就得花出去几千两……
“给!”想到后续,梁彰狠狠心,挥手说道。
确定苏图正赶回天神山,双方越来越远,杨殊也不急着回去了。
深秋正是猎物丰盛的时候,正好一边走一边打猎。
来时一路急行军,快马五六天,回去他们花了三四倍的时间,美其名曰,队里有伤员。
等见到北天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梁彰见到他们,居然很平静:“杨世侄回来了?顺利救到人了吧?”
“托世叔的福,很顺利呢!”杨殊笑着行礼,“先前听说西北军骁勇善战,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多亏了向将军,打了个照面,就把那些胡人吓退了。”
“世侄过奖了,是你安排得好。”探子早就回来禀报了,到底怎么回事,梁彰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没放在心上。杨殊懂双连环阵,太正常了。他祖母是明成公主,早年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真正的太祖以下第一人。某些秘辛,现在这位天子不见得知道,她都清楚。
他也不认为,杨殊真的能号令军士演练双连环阵。摆个样子有什么难的?他也会啊!双连环难就难在应战。此阵非常考验配合与机变,一不小心乱了阵形,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先把自己砍倒了。
总之,梁彰认为他就是运气好。打着铁衣卫的旗帜,摆了个双连环装装样子,真把胡人给吓退了。
说着,他看到转身去休息的明微主仆,问:“那就是杨世侄一心要救的姑娘?果真是位佳人。”
杨殊谦虚地笑笑:“世叔过奖了。她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就不带来拜见世叔了。”
梁彰心中不屑。确实小家子气,都到面前了,也不来拜见。当他没见过世面吗?美貌的女子多得是,他混到这个份上,还会跟他争女人不成?
口中却和气得很:“既然平安归来,世侄就在北天门住些日子吧。你们这一路辛苦了,别的世叔帮不上,腾几间屋子给你休息还是可以的。”
杨殊迟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道:“自见面,世叔一直没问红线蛊的事,想来知道我诳了世叔?”
梁彰淡淡道:“也是巧了,世侄走后不久,钟神医恰好来了北天门,我便请他看了看,他说根本没有什么红线蛊。”
杨殊羞赧着拱了拱手:“救人心切,冒犯世叔,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