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她眼下的模样,八成是这门婚事定下了。
左未晞的脸更红了。
候在一旁的芸香见自家姑娘羞窘,忙开口解释道:“回司徒六姑娘,圣上前儿颁下圣旨,周小侯爷年后就要回京承爵。侯夫人打算把我们姑娘和小侯爷的婚事一并定下来,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恭喜姐姐。”凤凰儿拉起左未晞的手,由衷地替她高兴。
不管贫穷还是富贵,无父无母的孤女最大的渴望都是能再次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虽然对左未晞的心事不甚了解,但显然那位周小侯爷正是她的心上人。
能够嫁与心上人为妻,婆婆又视她为亲生女儿,这么好的婚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阮棉棉也笑道:“小晞别害臊啊,多好的一门婚事,届时阮姨一定要送你一份大礼。”
左未晞抬起头看着阮棉棉,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阮姨,我……”
阮棉棉道:“是不是遇见什么为难事了?”
左未晞道:“照周伯母的意思,年后就让我同阿夙正式定亲。
只是我母亲走得早,左家族里也寻不出合适的人,所以我想……”
阮棉棉大概明白了左未晞的意思。
她本就不喜欢绕弯子,而且一直都很乐意帮助别人。
但这件事情她真是不敢应承。
她两辈子都没有结过婚,自然也就不清楚结婚具体都有些什么讲究。
上一世百姓们的婚礼她都没办法搞定,更何况是古代勋贵之家联姻。
自己闹出笑话倒是其次,最怕因此坏了别人的姻缘。
不得已只能自黑:“小晞啊,不是阮姨不愿意帮你忙,而是……
你看啊,我这个人从来也没有管过事,连自己院里的琐事都搞得乱七八糟的,万一……那不是坏了你的事情吗?”
阮棉棉和凤凰儿这几日在成国公府并没有和人“宅斗”。
但为了不让司徒家的人对她们的来历起疑心,也是时刻绷紧神经与之周旋,着实耗费了不少精力。
此时遇到同“阮氏”和“司徒箜”并不相识的左未晞,母女二人的心情都非常轻松愉悦。
而左未晞心底也生出了一种过去十三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接触过的女性长辈不算少,最熟悉的却只有母亲和勇义侯夫人。
母亲自不必说,勇义侯夫人这些年也一直待她若亲生女儿。
但因为两府的遭遇,她们两人的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以说自从八年前父亲和勇义侯殉国之后,她就从未见她们真的笑过。
尤其是三年前母亲也走了,勇义侯夫人变得愈发阴郁,有时一连几日都不愿意出房门,更不愿意说半个字。
左未晞毕竟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这种死水一样的日子虽不至于熬不下去,但也真是过够了。
因为上次田庄地契的事情,她对眼前这对母女本就抱有感激之情。
今日又见司徒三夫人竟是这般平易近人活泼开朗,越发觉得司徒箜这个人值得她结交。
最起码同她母女相处时,她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寒暄了几句后,彼此之间些微的陌生感彻底消失殆尽。
凤凰儿道:“那一日多亏左姐姐送的信,否则我们一定难以应对得法。”
左未晞轻轻摇了摇头:“妹妹言重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点点消息,圣上的决定向来无人能够左右。”
言下之意就是大宋皇帝早就有封赏阮家的意思,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阮棉棉暗叹,古代的小姑娘真是太过早熟了。
明明还是该在妈妈身边撒娇的年纪,很多方面却已经要学着独当一面。
偏偏她们非但不紧张不害怕,说话行事都挺像那么回事。
但转念一想,勋贵之家的嫡出姑娘,及笄之后差不多就要准备出嫁。
而且凭她们都身份,所嫁之人多半也会是身份相当人家的嫡长子,将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