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语的花舞坊与祺妈妈的云仙楼经营风格迥然不同。这里没有一般妓院那种假腔假调的欣喜风吆喝出来的
“某某某,您来了”
或者是妈妈们的尖声炫弄
“谁谁谁,来客了”。
全都是如大家闺秀般的轻言细语的招呼,就连跑腿的小厮龟奴也是礼数周到,彬彬有礼。
就拿今天的这个收钱小厮来说,尽管敲了竹杠,但待遇一点没差,就这一顿酒菜搁平时收费也要几两银子,更别说加塞看舞了。
他一边寻思,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阵嘈杂的互相打招呼的声音传来。汪泉不用出门看就知道是张阁老亲孙子的大嗓门。此君生性粗豪、不拘小节,极喜交友,跟来的这些人都是他平时的酒肉朋友。
张阁老洁身自爱,不喜争杀,连带着他的子孙也不理会权斗,只在这些玩乐上做功夫,在这里看到他不稀奇。
同时,汪泉也看到了久未露面的素语妈妈,她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这些客人互相问候,没有插话也没有过分的高声吩咐人做事。神情淡然宛若一品之夫人
汪泉平时不怎么来这里,他年近四十并未娶亲,光顾风月场所自然不能免俗,奔着皮肉来的。而花舞楼主营攻心术,他既不想明媚正娶个婊子做夫人,也没那个闲钱纳个风月小妾。
看着素语那张依然风韵十足的脸:
这个女人不简单!他想。
大厅的灯火忽然就黯淡下去,人们停止了喧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声音清亮的通报,
“献舞开始!”
汪泉手提一杯酒慢悠悠走到窗根下,推开一个角度准备欣赏。
厅里的灯火此时已完全熄灭,只有舞台上灯火自明转暗,黑暗看不见一丝亮光,而后随着灯火的再次升起,台子上就忽然多了一个身着紧衣蓝衫墨黑水袖的蒙面少年,他站在那里两只胳膊交叉举在身体的左上方,腰臀却凹致出一个惊人的曲线,神情漠然、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