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鑫所从成立至今的几十年间,还从未出现这么低气压的场面,年轻律师们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自己撞在伤口上,成了炮灰,有独立办公室的律师们也都闭门不出,一时间,整个办公区一片寂静,连座机都乖巧的一声不吭。
林枫、魏诺和武思思建了个微信小群,此时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聊着。
“枫哥,那个案子立上了?”
“材料交上去了。唉,立案庭法官们看我的眼神都意味深长的,看得我恨不得套上个黑丝,想想还要去开庭,我这个脸可往哪儿放呀。”
“校长怎么也不跟李智伟私下沟通一下?毕竟他在衡鑫所校长可没亏待过他。”
年轻人给蒋明哲起了个校长的诨号,乍一听以为是因为他的“贵”姓,但实际上却是因为蒋明哲过于细致的办事风格。按说到了律所主任这个级别,尤其是衡鑫这样的大所,要放权、会用人,哪有抓个案管理的大boss呢?就比如说,林枫接了个案子,何时立案、何时开庭、何时宣判、何时执行,蒋明哲处都有详细的登记,时不常还要拿出来看看,顺便问问林枫为什么这个案子立案了五个月还没有拿到判决书?
“就是,这一诉可不就是把脸撕破了嘛。”
“你怎么知道没沟通过,可能是沟通了但是没成也说不定。”
“李智伟是商人,最看重的肯定是利益,哪会想什么往日情谊?”
“唉,你说这案子咱能赢吗?”
“就看校长想不想赢。这种案子法院也犯怵,恐怕会力促调解吧?”
“可不是吗,枫哥真是领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三人聊得兴起,又说起了那起颠覆三观的养父与养女乱伦案。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呀。”
“艾玛,到了法庭上还拉着小手呢,法官都看不下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武思思刚打上一个字,旁边的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她吓得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心痛地不行,却不敢弯下腰去拿,连忙伪装着看卷宗的模样。
出门的是高桐,她环视一周,看着一个个都埋头苦干的样子,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个人往门而去。
“嘎达”又是一声门响,这次出来的是安奕鸣,他手微微抬起,应该是准备说话,只是没想到外面安静成这副模样,顿时愣在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