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大概根本没法走出公爵的临时府邸,但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从灌木丛里跳出了一个满脸忍俊不禁的修士,“唉呀,”他低声嚷道:“我还以为要费上不少口舌呢——你可让我省了好一番功夫!”说着,他就提出一件修士袍子,让米开朗基罗穿上,并且掏出一把刀子,给他剃了头,还有胡子,修剪了眉毛,又用尘土给他擦了擦脸,然后就这么把他带出了公爵府——就在他们走出不过几百尺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里面发出了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奔跑,还有人在喊叫着米开朗基罗的名字。
“你不想回去吧。”那个修士问道。
米开朗基罗疯狂地摇头,如果他能够回到过去,准会把那个飞奔出卢卡,投奔凯撒.博尔吉亚的自己活活扼死。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那个修士兴高采烈地说。
“请问,”米开朗基罗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知道一下吗?您的主人是哪位啊?”
“虽然不能说是主人,不过我确实接受了他的委托。”雇佣兵队长拉尔夫笑眯眯地说:“朱利奥.美第奇。他让我把你从凯撒.博尔吉亚身边带走,他说,你再继续待下去会有危险。”
“呃……”他停了一会,有些无奈地道:“这个,我知道你很感动——但真的有必要哭吗?”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不过我们还是得先离开这儿再说,阁下,您哭起来可真是有些……有碍观瞻……”
然后他看着那个“委托物”哭得更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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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廷的文书处卷帙浩繁,但好在,朱利奥需要的信件卷宗都是近年的,他不那么费力地便找到了印有奥尔西尼家族纹章的羊皮纸,与保罗.奥尔西尼亲手撰写的文件——还有博洛尼亚的本蒂沃利奥家族,斐珥墨的伊夫雷达齐家族,还有代凯撒.博尔吉亚管理皮翁比诺的维特拉佐.维特利以及其他数位雇佣兵队长的图章或是签名。
感谢此时人们的虔诚吧,越是罪恶累累,越是要多做施舍,多做弥撒,多买赎罪劵——而雇佣兵们为教廷做的工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