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汗,现在想这些是没有用的,你不妨想一想这么做之后可以让你的族人能够活下来,而且比以前活得更好,这么想你或许会好受一些。”
阿史那社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神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宝相有些感慨地微微摇头,转身走开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阿史那社尔,他已经安排了专人监视着这边的动静,一旦突厥人有什么不合理的举动,驻扎在这里的大军机会发起进攻,这才是张宝相把边军调集过来的目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宝相离开之后,阿史那社尔便返回了营帐,早已等待了许久的将军们围了上来,询问着具体的情况,阿史那社尔叹了口气,说道:“按照那张宝相所说,唐国的皇帝是愿意接受我们的投降的,这也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连唐皇都拒绝了我们,我确实不知道该带着你们去哪里了,只是这投降之后,诸位恐怕就要被调集到各个地方去了,手中只怕是掌握不到什么权力了,倒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将军们摇了摇头,表示这没有什么的,毕竟现在还能够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他们也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是对于向唐国投降,这些将军心里还是有着一些芥蒂的,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他们只剩下这条路可以走了,草原之上已经没有容纳他们的地方了,若是不依附大唐,只怕他们已经无法生存下去了,所以纵使他们心里有所不满,也是只能答应了此事。
阿史那社尔很清楚这一点,他看着这些将军,心里面也是有着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张宝相写的折子距离送到长安显然是要不少的时间的,而在皇帝陛下的命令下来之前,他自然是不敢把阿史那社尔放进大唐的边境,所以张宝相就把阿史那社尔和他的军队安排在大唐边境外面一些,给他们安排了一些粮草还有帐篷过去,同时又找了一批大夫给那些受伤的突厥士兵治疗,这显然是要话费不少的,但是张宝相很清楚,阿史那社尔的受降陛下肯定是会答应的,而一旦自己因为不答应阿史那社尔的那些要求而导致这次阿史那社尔的投降告吹的话,那自己肯定是要受到责难的,所以他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不过其他的粮草和帐篷之类的还好安排,只要从边军里调就是了,日后汇报上去,再补回来就是了,并没有多大的麻烦。
但是在请大夫这件事情上却是出了问题,这里以前是大唐和突厥的边境,而突厥人每每到了秋收前后就会大唐这里劫掠,每一次劫掠,住在这里的百姓都会遭殃,不仅家里的粮食财物会被突厥人抢走,甚至会出现家破人亡的惨剧,也就是说,这里的百姓可是和突厥人有着血海深仇的。
而想要给那么多的突厥士兵治伤,光凭边军里的军医显然是不够的,而从其他地方调集军医过来明显来不及了,也就是说只能是找民间的大夫,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当军医不够用的情况之下,就会调集普通的大夫,以前边军都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一次明显行不通,那些民间大夫里可是有着不少和突厥人有仇的,让他们去给突厥人治伤,怕不是想让那些突厥人死得更快一些。
当下面的人把这个问题告诉给张宝相,张宝相也是颇为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先带着所有的军医过去,至于人手不够的问题等他想一想再解决。
张宝相带着人过去了,军医们虽然不情愿,但是他们是军人,还是要服从命令的,所以都是阴沉着脸去给那些突厥士兵治疗,只是这治疗过程中不免“掌控”不好力气,总是会“一不小心”就使大了力气,所以一时之间突厥人的营地里都是传来一阵阵惨叫之声,远远地听起来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阿史那社尔看着这般场景,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他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张宝相说道:“张都督,唐国的大夫都是这般看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