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与谢鸾因对望一眼,站起身来。
谢鸾因跟着起身,帮他理了理衣襟。
“我去去就回。”齐慎说罢,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身大步出了舱房。
谢鸾因目送他走了,呆了一会儿,又坐回榻上,摆弄起了那件还未成形的衣裳。
姚致远身为前朝首辅,文臣之首,也算得极为得洪绪帝信重。
只是,这样的信重,在他的女儿入主东宫,成了继任太子妃之后,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洪绪帝对他的亲家,尤其是手握大权的亲家,总有些别样的猜疑。
毕竟,太子在太子的位置上太久,而他自己,还没有坐够那个位子。
就忧心着自己的儿子会等不及,伙同自己的老丈人,做出什么动作。
前有定国公,后有姚首辅,他才会与太子渐渐离了心。
虽说,帝王疑心最是要命,可太子手里明明捏着一副好牌,却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也委实算得本事。
南逃之时,太子连先头太子妃留下的一双儿女尚且丢下了,却是带走了不少亲信大臣,姚首辅便是当中之一,也是最受器重之人。
由他来见齐慎,也足见李暄一方对此事的看重。
会晤之处并未在双方任何一方的阵营之中,而是船行江中,各自乘小舟到了江心,再弃舟登船。
齐慎面对着对面陈兵,尚且面不改色,这姚首辅对他,却未免太过防备了一些。
终究是合黎山一役后,齐慎那渐渐传开的战神之名,让他们过于忌惮了。
齐慎嗤笑在心底,负手登上了大船。
甲板之上,铺着绒毯,落地几近无声。
毯上设案,案上已摆了茶点,一个身穿上绣仙鹤的朱红官袍老者正坐于案边,听闻动静,便是站起身来,朝着齐慎这处遥遥一揖,“齐大人,经年不见,大人还是意气风发,风采卓然。”
齐慎与这位姚首辅,虽是没什么交情,却也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当下亦是拱手道,“多谢姚大人谬赞。数年不见,大人倒是苍老了许多,足见每日操心劳力之事实在不少。”
这话说得不客气,却也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