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夫人身体上应该没有大的问题,我只能从心病上去考虑。”高素娘语调平板道。
谢鸾因想了想,倒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目光往杵在边上的齐慎轻轻一瞥,略一沉吟后,终是轻描淡写道,“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在船上时,遇到了水匪劫船,混乱中,我受了伤,从甲板上跌落了下去,落入水中……”
谢鸾因目光闪闪,想道,那时,恰好是她小日子来了,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却也留下了后患,伤了根本。
想到此处,谢鸾因不由幽幽苦笑,这世间的人与事,有的时候很是公平,要赌,便要押注,即便赢了,有时,押的注却也未必能够尽数收回。
谢鸾因短短几句话,又是轻描淡写,却也引得齐慎心尖上一疼,因为再清楚不过,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越是轻描淡写,那时的情况,便越是难以想见的危机重重。
高素娘听罢,却是点了点头,便是开始一言不发地收拾起她的东西,收拾好后,便是将那药箱背上了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齐慎急道,“高大夫,你这是……”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夫人这心病已非素娘能为,倒是大人就在身边,不失为一记良药。”高素娘说罢,便是轻轻点了个头,算作行礼,扭身便是出了舱房。
她这干净利落地一走,倒是惹得齐慎和谢鸾因两人都有些愣神,片刻后,两人才收回目光,望向对方。
不知何时,两人的手,紧紧交叠在了一处,谢鸾因冲着齐慎勾了勾唇角,“都过去了。”
“对不起。”齐慎抬手将她拥进怀里,心疼得让他忍不住抽气。
谢鸾因摇了摇头,哪里值得他说对不起?那一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该怪到他的头上去。
“对不起……”又是一声,嗓音好似被石子磨过,粗砺沙哑,“那时……没能在你身边。”
谢鸾因听得一愣,心里却也随之一暖,忍不住弯起嘴角,鼻头却有些泛酸,“傻瓜!你如今在我身边,可不就好了么?”
“是啊!我在你身边,你就安安心心的,什么也不必怕。知道了吗?”齐慎将她望住,瞬也不瞬。
谢鸾因知道他的用意,抿嘴,点了点头。
齐慎之后,便推却了一切的事情,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谢鸾因,即便如此,她的晕船之症虽然缓解了些,却也还是时好时坏,有时能够起来坐坐,甚至是走走,有时,却连床也起不得,只能躺在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