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面上显而易见有些犹豫与挣扎,但最后,还是一咬牙道,“姑娘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姑娘虽然不愿意说,但我如今也能猜个大概了。”
算计她的那人不知,她会不知?夏成勋早夭的女儿名字里便有一个“檀”字,那是夏成勋心底不能碰触的伤痛,他就算是果真动了色心,与旁人去喝花酒,也不会选那檀香楼。
还有,林越最清楚不过,谢鸾因精于药毒之道,那掺了春药的迷魂香根本奈何不了她,她甚至只需要将那香给浇熄了,便没事。
最主要的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放在她身边守护的人,最先发现她身处危境,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完全有时间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来。
可是,事实上,他的人是先到了。她却不肯走。
反而让人给他带话,便是让他去办杨大头的那桩事。
林越自认自己是不若自家姑娘聪明,可他也不是傻子,若是还猜不透谢鸾因想做什么,那他不就跟猪一般蠢了么?
“可是,姑娘,我要劝你,常年打雁的,一个不小心,还会被雁啄了眼,齐慎是什么人?他如何短短时日,便爬到了如今的地位?不用我多说,姑娘想必也是心中有数。姑娘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弄心计,就不怕,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吗?”
姑娘自来是个敢想旁人不敢想的,她有这样的心思,林越虽然震惊,却不至于不敢置信,很快接受之后,便是深沉的担忧。
“你是担心我算不过齐慎?”既然都猜到了,谢鸾因也觉着没有再瞒的必要,索性大方地承认就是。只是,语调里却满是嘲弄。
齐慎是个心思深不可测的,她也未必就会输给他。
何况,有心算无心,她未必就没有赢面。
就如齐慎所言,她喜欢赌,碰上他,也总是赢,这回,她便再赌一次,又何妨?
“我不是怕你算不过齐慎,我是怕你要谋齐慎的情,却输了自己的心。”林越头一回,像是一个兄长,与谢鸾因站在了平等的地位。
“是你说的,要演戏,便必须要投入真情,这才瞒得过对手,甚至,瞒得过自己。可是,一旦投入了,再要抽身时,哪里又会容易?你又何必非要将事情弄得这般复杂,将自己给搭进去呢?”
“你是担心我会动了真情,最后取舍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