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捡些碎棉花,我再帮你做一双,过了年还有倒春寒呢。”琯夷端着托盘笑着同禄海往前走“得空我给江蓠绣双绣花鞋,她现在可忙了,没时间做这些活计。”
“李总管。”禄海扯了扯她的衣袖弯腰对着李成忱行礼,她讶异的抬头“公公,好巧。”
他面色阴沉的望着她,攥握成拳的手指微微舒展,一言不发径直沿着九曲长廊往腾龙阁的方向而行,小松子给了琯夷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会吧,又做错事情了?不可能啊?
服侍熹贵妃用完晚膳,抱着昏昏欲睡的萧珞回到寝殿时,贴身宫女并两个嬷嬷赶忙迎了出来,他乖乖的趴在她的肩头,身子软软的,浅淡的奶香气令人心头一软。
刚刚把他放在床榻上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软软糯糯道“琯夷姑姑,你没有学会吗?”
“什么?”
“字。”
琯夷尴尬笑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咧嘴一笑“哥哥说李总管治学严谨,今日不高兴,你回去乖一点。”
“奴婢谢过二皇子。”
真是没天理,被一个孩子安慰说要乖一点,怎么想怎么奇怪,她昨日可把那句诗背得滚瓜烂熟,这次揉碎了捏扁了化成灰也是认识的,公公今日不高兴?他明明每晚都不开心!
披着夹袄坐在榻上用剪刀剪断棉线,满意的看着做好的靴子,公公穿着体面,她向浣棋讨了一块黑缎做鞋面,绣了浅浅的银灰卷草纹,也不知合适不合适,会不会嫌弃她做得太丑?
房门吱啦一声被打开,琯夷快速把鞋藏在了棉被里面讨巧的迎了上去“公公,你回来了?”
“藏什么呢?”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公公你肯定看错了。”她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大氅被他侧身避开,手指僵在半空中讪讪收回,尾随他走到书案旁“公公,你要不要考考我?我全部记住了。”
他翻着一沓公文没有理会,琯夷拿着那叠微微卷皱的宣纸一张一张念给他听“这是朱字,这个是筵字,这个是我的名字琯……”
修长的指翻阅着手中的公文不时提笔标注几笔,她眼珠转了转“你那日让我记得诗我也记住了,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意思就是松林里的风吹开了衣带,月光之下有个人在弹琴,对不对?”
“别人教你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这几日连着在灵徽宫晚间当值她遇到不太懂的得空便请教浣书、浣棋,他不是告诉她要……要什么来着,对!不耻下问“我这不是太笨了吗,总是记不住,这几日我学了好多字呢。”
“是吗?”
李成忱合上手中的公文,凉凉的反问,琯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似乎确实心情不太好,她这几日不在他面前瞎晃悠应该没有得罪他啊,那就是公事不太顺利,自己还是不要絮絮叨叨自讨苦吃了,孰不知多说多错,乖一点,乖一点。
她含含糊糊应了几句,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公公,喝茶。”
“宫中人严禁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