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儒林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医院的疫情防疫人员找了过来。来的是一位中年医生,身后跟着几名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他带的博士生。
医生要求单独谈谈,蒋应然点头,江敏识时务地出去替她拿药,向沈麟使了个眼色,他却老神在在陷在圈椅里抱着手,纹丝不动。
“这位是……”
“我嘛,我是她债主。”沈麟一摊手,笑道:“我这人是个葛朗台,喏,我不能让自己的债权打水漂了,我得守着她。”
医生见他一脸无赖,忍不住问:“请恕我冒昧,不知道蒋小姐欠了您什么——您放心,我们不会对她怎样。”
沈麟干脆摆摆手,依旧笑得像个地痞流氓:“不行不行,我说了我这人小气。刚才出去打电话的那个男的看到了没有,一表人才的外交官。我连他都不放心,我怎么会放心你们——”说完想到医生前面的问题,唇角微勾了勾,忍不住一把揽过她肩头,有些骄傲地又补了一句:“她啊……她说她欠我一条命——”
医生毕竟已过中年,老于世故,当下明白过来,笑道:“蒋小姐,您男朋友真幽默……”
您男朋友……
沈麟听到这里,心头毫无防备地轻轻一跳,微怔了怔,登时,一股融融暖意从心口不自觉晕开,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混沌而满足的笑已先一步上了脸。
嘿,这称呼貌似还不错——
至于那医生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也不在乎。只怕他说的是“您男朋友真傻逼”,以沈麟此刻的精神状态,也会激动地握住他手,赞一句“好眼力”。
“不不,他——”蒋应然见那医生误会,忙开口否认。
然话未出口,却被沈麟重重搂了一下肩膀,无赖打断:“医生,您都知道我是她男朋友了,她刚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最是脆弱、需要陪伴的时候,您还赶我出去,不合适吧?”又从飞行夹克的内口袋里掏出副耳机,客气笑道:“我就是个文盲,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要真不放心,我带上耳机,行不?”
其实那副耳机只是个摆设,非但不能隔音,还有录音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