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傥答应着去了,临走前又来一句,“听说你带那女子见了殿下与娘娘?”
谢莲生道:“嫂子很喜爱她。”
赵傥笑道:“娘娘谁人不喜欢?只要是个女儿,她都怜惜。只怕殿下心里憋着气呢,不然也不能叫你的房中事满天乱飞。”
谢莲生道:“此事我自会处理。”
待赵傥走了,谢莲生又去里间找惊春。
这里间躲在书架后头,乃是用厚屏风临时隔绝出来的。虽外人窥探不到其中情形,可声音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惊春听见他们说话,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于名声一向不太在乎,从前在姜家掌家时,更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过,只差没把狐狸精三个字刻她脸上了。
可谢莲生与姜移又不太一样,她对谢莲生是心存喜欢的,自然不想在他跟前落了面子,肚里千回百转了半日,问出口的却是:“你母亲已不在了吗?若是不方便,不说也使得。”
谢莲生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了。我是遗腹子,父亲年迈,她却年轻,因是做了太妃,就迁去府外居住。生了我以后,也如珠如宝的待着。只是殿下与嫂子早年间总养不活孩子,殿下怕嫂子伤心太过,就把我抱了回去。偏底下人传话不清不楚,倒让我娘以为是殿下要抢了我去,再不还给她,她一时想不开,就投缳去了。”
惊春道:“那你娘也是可怜。”想一想,又觉得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呢,只能把她亲爹去世的一番身世说了,又自我讥讽道,“想一想你当日说话也不算错,我虽未真正入过风尘地,却也干着与人家差不多的买卖。”
谢莲生听后却说:“你命苦,我也命苦,恰好两个作了一双,日后倒能过起甜日子来。”
他当下没发作,惊春就只当他真不在意——应当说他当时确确实实没当回儿事,可日后惊春伤了心想走,他又把此事常提起来,言语间很有羞辱她的意味。不过此乃后话,先按下不提。
只说惊春陪着他去祭奠了一回生母,日后行动就自由了许多,但出入仍需他许可,或是他自个儿抛却手头事务不管,要与她出门去玩。
惊春问他:“你总这样不做正事,不怕殿下说你?”
谢莲生道:“我管他如何呢?他一向看我不顺眼,想来是觉着我克得他没孩子吧。”
他只随口一说,可有人听见了便当做天大的事一般,报告给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