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无奈轻笑一声,道,“但人总是喜欢自寻烦恼,若真如我所说,面对自己无能为力之事,倒不如没有碰到,免得再心中难过……”
“不错,人们天性是喜逃避,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不知道,那样便少了许多烦恼,难得糊涂嘛。”孟栖桐浅然笑道,依旧一副纯真的模样。
“凤鸣,果然看的通透,”秦弦轻抚被风吹动的发丝,继续道,“别看你平时总是贪图玩乐,关键之时丝毫不失睿智……”
孟栖桐猛然被夸,羞赧的搔搔头,闻到飘来的饭香,忙道,“午膳应是快做好了,咱们快去膳厅吧,这里的山水豆腐可是一绝。”说罢,便匆匆跑去膳厅……
在崇麓书院用完午膳,众人歇息了半个时辰。风莫言也要同众人赶回金陵,想收拾家中之物,但只怕此时金陵文坛已是喧嚣四起……
秦弦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令众人不必等她。阿漓四人只好快马加鞭赶回金陵,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待阿漓等人回到金陵城,已是太阳西沉,城中亮起稀稀落落的灯火。风莫言点燃屋中蜡烛赫然发现,书架的所有书籍皆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木架。屋内却不见凌乱翻动的痕迹,床脚柜中的少许钱财都还在,恐怕不是窃贼偷盗而来。
尔东辰剑眉渐渐深锁,歉意道,“莫言兄,是我思虑不周,害你藏书被盗……”
风莫言勉强干笑两声,黯然道,“这不能怪你,你们已为我费心尽力了。况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而其中所书我已都记在心中,任何人都盗不走……”
阿漓轻叹一声,心知风莫言家族败落,只剩下这一架书籍,更承载其母教授的记忆,而今什么念想都没了……阿漓只好劝道,“风公子,还请节哀。此事怕是齐子棠派人所为,但这次我们却无凭无据,恐无法上门要回……”
一旁孟栖桐四处打量一番,却笑道,“节哀?阿漓言重了吧,又不是家人辞世。若真是齐子棠所为,他还不算太过丧心病狂。我本以为他得把风公子的住处毁个彻底,书籍撕碎、家具打翻、床被污损之类的,如此只偷书,倒像是位雅贼。”
“凤鸣不可如此说”,尔东辰见风莫言正在伤心处,拦住孟栖桐话锋,“若如你所说不过泼皮无赖的低级手段罢了,而这样更是诛心,用心实在险恶。”
孟栖桐摊摊手,道,“这谁又知道齐子棠心中所想呢?”
阿漓听孟栖桐所言也不禁泛起疑云,觉得风莫言还有颇多难言之隐,而齐子棠所为也确有蹊跷……
尔东辰见气氛过于沉郁,缓和道,“莫言兄若不嫌弃,这些时日先在夙沙府小住,待事了之后再回崇麓书院,如何?”
“尔公子言重了,是在下高攀了,那便叨扰了。”风莫言将衣裳、钱财整齐放入书笈之内,收拾好可带物件,准备离开此伤心之所。
而阿漓与他们不同路,本想一人返回颜府,但尔东辰不甚放心,道,“阿漓,我担心你因此事,回去路上再遇麻烦,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阿漓刚要婉拒,孟栖桐却调侃道,“季珩,你所言甚是,但你在雅谈会‘大出风头’,恐怕更招眼吧?你若送阿漓回去,本来没事,也被你引来麻烦了。”
尔东辰听罢,觉得有几分道理,转而道,“凤鸣说的不错,那就劳烦你当一次护花使者了?”
孟栖桐哂笑一声,叹道,“哎,就知道麻烦事你从不劳烦他人。也罢,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那多谢两位公子了。”阿漓浅笑道。
“阿漓,你也不必和凤鸣客气,他就是那种最怕麻烦,又最喜欢惹麻烦的人”,尔东辰说时,便收到孟栖桐抛来的白眼,他继续道,“这次你也辛苦了,在颢清台时没想到你能有如此不俗的表现,又当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