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惘然(二)

他是明月光 荻秋寒 1622 字 2024-04-21

子谨忙摆手,“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的。”

“这人跟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生搬硬套东施效颦是不行的,她就是不听我的话。”顾震一脸恨铁不成钢。

从心底流出的淡淡喜悦,不多时就洋溢在子谨的脸上,她仔细地听顾震埋怨、挖苦,拿出从没有过的快乐神色。

她很想问问顾震,沈煋曜同他到底是怎样谈起自己的,可总也开不了口,只揣着这强烈的愿望,继续同他聊下去,就连顾震提出晚饭邀约她都没有拒绝,只坚持这一回要自己请。

顾震不是那种固执的人,既然女生执意请客,他也乐得接受,有了这一顿,下一顿他才更好开口约。

沈煋曜打完球,照着从前在校时的传统,和队友去小炒窗口点了几个小炒配上啤酒,大快朵颐一番。

他看得出,钱聪的情绪特别低落,总归是和家事有关。半年多前煋曜回到中央大学,见到他时就觉得变了个人,从前锋芒毕露满身得意的钱聪,变成了常见的有些失意的普通中年人,比自己老得更快的中年人。

“中午为了孩子大吵一架。”闷下一整杯啤酒后,钱聪不等人问就自己开口,“休息日本来都是我去接孩子一起过的,她突然说那个男人要带她和孩子去迪士尼,让我五号再去接。”他自己又满上一杯,愤恨地说:“我的儿子,我都没来得及带去迪士尼,外面的男人凭什么带了去,往后我儿子还管我叫爸吗!”

再也不是拼命相互灌酒的毛头小子了,尤其见了这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人,纷纷夺下酒杯和酒瓶,一顿饭匆匆忙忙散了。

沈煋曜回宿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坐在客厅沙发喝茶。想想,这人呐,真说变就变。从前钱聪那个从高一谈起的女友,对他多么死心塌地、任劳任怨。在他研三的时候就和他结了婚。那个时候钱聪刚过中期考评,顺利转读博,是个一无所有的博士在读生。他女友已经工作三年了,在家小广告公司做策划,升了个小领导,管四五个人,收入也近万块钱一个月。两人新婚之夜是在他女友租的一居室里过的。那个时候人人都说,钱聪大约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他还不以为意,只说女友被他吃定了。

一年之后,孩子也生了,两家七拼八凑给他俩在新区地铁口买了套三居室,他眼看着博士学位即将到手,就要苦尽甘来了,她却铁了心要离婚,和公司里小她两岁的艺术总监好上了。

钱聪说那男人家境殷实,为骗女人舍得花钱,他瞎了眼了和这么个拜金的女人结婚生子。

沈煋曜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觉得这不完全是钱的事儿。望着水汽蒙蒙的客厅,他替钱聪茫然。

大门打开,走进来喜气洋洋的顾震,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江子谨那儿,我看还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