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震提议、施勤附和,四个人就那么走进了依旧热闹的重庆火锅店。满店热辣辣的空气,差点激得双眼抛下泪珠。
子谨机械地拌完一碗酱料,抬头看到煋曜冷冷地看着她,这才回过神来,将碗放在自己跟前。
“你不是说不吃辣吗?”顾震不解地看着她。
“偶尔也吃一两口。”她牵强地解释。
沈煋曜的内心有怒火在缓缓地燃起。她浑身是戏,那么慢条斯理地帮他调酱料,调完还用那种怯生生的眼神看他,他都二十八的人了,还会为了这么碗东西动心?
这会儿从包里掏出条头绳,想将披肩长发挽成低低的髻,第一把没能抓住,有好几缕滑落肩头,重又覆盖上细腻白皙的脖颈,饶是顾震这样的情场老手,也被她轻柔的动作吸引去,居然一不留神,就那么直愣愣地扭头盯着她。好一个江子谨,几年不见,愈发厉害了。
施勤是个热闹人,纵使刚出来时,还装出文静的样子,这会儿又原形毕露,加上和顾震在一起,更是张牙舞爪。点了几瓶啤酒,除了子谨再三推辞,不得已倒了一杯,其他三个都喝了两瓶以上,愈发气氛高涨。
沈煋曜看到顾震有意无意地将手搭上子谨的椅背,于是她像坐在他怀里一样,他还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什么,她依旧淡淡地笑,带着岁月静好的温婉模样,不管她自己或是别人的生活早已就天翻地覆。
“沈团,听说你在陇西雪线以上的哨所待过?”施勤转头问沈煋曜。
看到子谨略带诧异,她在外面忙着巴结别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呢。他点点头。
顾震饶有兴趣,“我也一直想问,你一毕业怎么会去哨所呢?”
“我自己要求去的,都说最艰苦的就属雪线上的哨所。我人都在陇西了,索性就把这边关景色都看齐了,也是难得的体验。”那时候刚毕业,爸爸也被放了出来,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完美的她,觉得老天在玩弄他,或者玩弄她,他说不清,只觉得厌世。到了西北战区,他就自告奋勇地去最艰苦最贫瘠的地方。
“看不到人?”施勤带着猎奇的神色问。
“就我和手下两个兵,四周全是雪、雪山、雪堆子。”
“补给呢?”
“一个月来一次,所以都以干粮为主,饿不死,吃得挺饱,就是蔬菜单调,全靠胡萝卜撑着,有时候能两个礼拜没有蔬菜,嘴上都起了泡。”
子谨的喉咙颤了一下,算算时间,那时他家的危机都已解除,他为什么要这么自讨苦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