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目送师生二人离开,才轻轻合上门,转过身来,看到沈煋曜没上楼,站在方才的位置,然后又坐回单人沙发上,“你怎么看?”
踱回茶几边,顾震也舒适地重新坐下,“她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开除有点儿重了,没给人家机会就直接给斩了,似乎,也说不太过去,毕竟这个学生各方面素质不错。”
嘴里叼根烟,打火机连打两次也没有打着火,沈煋曜用力地甩了一次,才燃起一簇橘黄的火焰,长长吐出一口烟后,白了顾震一眼,“耳根子软。”
“真的,我下午没说,是因为知道你想杀一儆百,现在听她这么情恳意切的,换个角度想想,为了整顿风气,毁一个孩子一辈子,犯不着这么大周折。”顾震笑着也点燃一支香烟,“他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再说——”他笑得更厉害,“脚踏两条船是恶心了点儿,其他事情和我比比还差那么一大截,这么想想,我得给开除几回了,饶了他吧。”
沈煋曜不屑地一笑,“你看看你这样,我早就想给你开了。”
“啧啧啧,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沈团,你在西北战区的风流韵事,我也有所耳闻。”
冷笑一声,“四年半里我待在陇西的时间就有四年还多,你觉得,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顾震摇摇头,“我说的就是你不在陇西的时候,在战区司令部有些日子吧?”
沈煋曜挑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
“文工团有一个宿舍,四个文艺兵,到你这儿团灭,有这事儿吧?四个小姑娘争风吃醋,上了台还相互使袢子,惹出不大不小的祸,整个司令部都小小震动了下,是为了你吧?”
“给你说得我像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一样。”
“是是是,你什么都没干,拍拍屁股回陇西了,留下个烂摊子加四个颜面扫地的文艺兵,你也真做得出来。”顾震喝了两口凉了的茶,放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别人看我顾震像个花花公子、游戏人生的老手,但论路数,真不是你的对手,看女人为你拈酸吃醋别提多带劲儿了?”
大约被说中了些,沈煋曜露出个不置可否的笑,“我一没占她们便宜,二没违反纪律,不过休息的时候应约出去约个会而已,喜欢的再约下一次,不喜欢的就没有再见,这也要议论,大家也真够无聊的。”
顾震夹着烟隔空点点头,露出一副“不用再辩,我什么都懂”的笑,靠在沙发靠背上躺了会儿,“我们的命真好。”继而试探道,“这个学生怎么办,留着?”
沈煋曜尚不表态,在烟灰缸上敲落一段烟灰,若有所思。
“你用得着这么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