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年纪都快五十了,前几年她娘才有的他。算是老来子了,又是我这独苗苗,平时家里都看得紧。”
梁朋兴说是不好意思,看他那模样显然也是很赞同这说法的。不过顾西早倒是能理解,她也见过另一位同样是老来子的,李三婶家那位,尽管不是独苗苗,也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梁家家境好,当然是要什么给什么,不过好在这娃娃性子虽然有些被养得娇惯了,但是并没有到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地。
“令郎这般聪慧,哪个都会疼到心尖尖的,梁叔倒是不必如此。”
谭木姜笑着说,语气中倒是充满了对梁世友这种态度的肯定,像是引起了共鸣似的。
“我们说说这正事吧,你们怕是也有事情做的,就不耽搁了。”
梁朋兴没有接这句话,就将话题转了回来。他也不是有很多空闲,加之村里都讲究小孩子不能夸太多,怕养不大,所以虽然很喜欢,但是他却是适可而止。
“我们家有一亩二分地在村里今年想租出去,谢家的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就直接说,你们怎么保证能还得上租子?”
梁朋兴正色道,一双眸子看着两人。梁朋兴是做买卖的,道义虽也讲,但是利益也不能落下。尽管五十来岁了,但是却比一般的人更加懂得变通。
“您这租子多少银子一年?”谭木姜沉声道。
“一般这一亩二分地的出产是两百斤左右,我们收三成半则是七十斤,折算成银子就是175文,上下两季则是三百五十文。
木姜,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是这年头什么个是都有风险,我们也是因为实在没有那么多人手,这才出租的,别的都给了亲戚朋友,就是这一亩多留了出来。”梁世友苦笑道。
“这样吧,梁叔,我们先付了一半的地租可好?您也晓得我们如今没有田地,这是真心想租地的。”谭木姜顿了顿,看着梁朋兴商量着说道。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哪里还能拒绝,这样吧,为了表示老梁我的诚意,咱们明日就去看看那田,你们满意的话,咱们立刻就签合约。”
梁朋兴两眼一弯,嘴角上扬,立即就热情了起来。有银子,什么都好商量。若是没有,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好,那明日中午这个时辰可好?”
谭木姜也跟着和气地笑道,他也不介意,生意人不都是那几样的?
“好。”梁朋兴说道,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水。
“梁叔,您喜欢这赵体字?”顾西早突然看着墙上的书法作品问道。
“小娘子也识得这是何物?”
梁朋兴放下茶杯,有些惊诧地看着顾西早,毕竟这书法作品顾西早能看懂,至少代表两层含义。一是她识字,二知道书法。这在乡下可是了不得的,更何况是一介妇人。
“懂一点点。”顾西早浅笑道。
“木姜小兄弟可是读过书的?”梁朋兴问这话时,态度比以往的时候都更显得尊重。
“不才,仅读过十七年,如今倒是许久未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