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乒赛出发前的一个月,蓝如歆打了一针封闭。这还是秦衣回来告诉易雅晴的。
“她没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操心,你就别去问她了……我也是在治疗室碰巧看见的……”秦衣拦住想去看望的易雅晴,“这届世乒赛挺重要的,关系到奥运名额……你就别劝她了……这会儿左腾应该在她那,她正难受着呢……她的技术特点求快,明明很少用大臂的,小臂收的特别快,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伤到了肩膀……说起来还是和我打比赛的时候伤到的……”
蓝如歆的腰伤这大半年刚刚有所好转就又添新伤。上个月公开赛上输完秦衣,陈颀马上就抓着蓝如歆说她动作不对头,问她肩膀是不是打削球手出问题了。
当时蓝如歆觉得没那么严重,重看回放录像才知道自已的动作变形得惨不忍睹。
从公开赛回国后,蓝如歆纠结了整整两星期,才在世乒赛前不到一个月打了一针封闭。
封闭针的特点是打下去那天会痛得死去活来,次日才会有所缓解。打完封闭的那天晚上蓝如歆冒了一身的冷汗,一声不哼地闭着眼睛,忍受着肩膀如同硬生生被撕裂的痛楚。左腾偷偷溜了过来,伸手摸在她的额角,又帮她擦了擦汗。
蓝如歆勉强睁开眼睛:“腾哥亲我一下呗……亲一下不疼了……”左腾听话地将嘴唇印在她的脸颊上。
蓝如歆的眼泪差点就憋不住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打封闭了,但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脆弱到这种地步,被这么一吻就想掉眼泪,只得伸出右手轻轻推了推左腾:“你赶紧回去休息,你还要不要训练了,大晚上在这里坐着是嫌我还不够疼?”
左腾愣了一下,但还是固执的坐着。
蓝如歆觉得左腾简直太不厚道了,看见自己难受成这样都不转身离去,好像非得把她这种难看模样记下来。
但同时,一种不合时宜的甜蜜如同挠痒痒般,在蓝如歆心里蔓延,这属于人类就算心生抗拒都无法抵挡的生理反应。
蓝如歆在迷迷糊糊中睡着前,耳边好像听见了一遍又一遍左腾的“我爱你”。
原来对她而言,这世界上最有效的止痛药不是吗啡或杜冷丁,而是左腾。
“衣姐,蓝蓝她……状态还好吧……”易雅晴挥舞着特制球拍加练,心里特别难受,“唉……算了……当我问了句傻话……”
秦衣闷着头捣鼓手机,白天做完理疗她现在也没什么精神:“蓝蓝没嚎出来,挺坚强。”
易雅晴听得心里一抖:“听衣姐你夸别人坚强,感觉就像在看一条鲨鱼在称赞鱼缸里的金鱼:艾呀,你游得忒好了……”
秦衣作为一名老将身上的伤病比她们都多多了,而且削球这种打法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还比其他打法要高。
秦衣被咿呀那份天马行空的比喻弄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咿呀你好好爱惜自个的身体……你以为谁会乐意听别人夸自己带伤作战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