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此时心烦意乱,听到栖冉更是头疼,便敷衍道,“褚儿乖,你看外面的冰雹那么大颗,会砸伤人的!等会儿停了我们再去。”
承褚看了看了外面的冰雹,失望的叹了口气,“诶,怎么妹妹一出生,就下这么大的雹子啊。原本是孩童无意间的抱怨,可说者无意,闻者有心。
王后的嘴角露出一股邪谧的笑意,她蹲下身去帮孩子理了理衣裳,“乖啦!褚儿真是母亲的好孩子!”她招呼乳娘过来牵走了孩子。
“天香——!找人去把那些医女解决掉,大王若审及此事,也可拖延些时日!”她不会坐以待毙,这次,更要以攻为守。
“诺!”
她忽然身体摇曳,笑的前仰后合,“老天都在帮我,栖冉!这次谁也保不了你!”
冉夫人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这样的精疲力竭让她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她梦到当外侵军涌入鄅国的王城时,她君父的姬妾们,宫娥们,内监们四处流窜,哭闹声,惊叫声,垂死的挣扎声连成一片,她缩在墙角,看到士兵们乱刀捅死自己的哥哥,可她连惊恐害怕时候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当凌将军的女儿凌鸢洛拼死将她从乱军之中救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软弱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倒下,却什么也不能做。她在焦灼感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醒了过来。
伏在床侧小憩的男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是站在大齐最顶端的男人,此刻竟然这么不顾身份的睡在了床侧,她有些心疼,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鬓角。齐王担心冉夫人的身体状况,睡得并不踏实,轻微的一触便将他惊醒了过来。
“栖冉,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身侧襁褓中的孩子睡得正熟,冉夫人喜欢的伸出手去触碰婴儿的笑脸,问道“大王可为孩儿想好了名字?”
“文姜!”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道,然后从袖口拿出那块早就找玉匠琢好“文姜”两字的玉佩塞入婴儿的襁褓中,“宣姜有一块,她也得有一块!”
冉夫人惊奇道,“大王何时找人琢好的!”
“半年前的事了!”齐王笑道。
“文姜是女孩子的名字,大王何以敢肯定栖冉所生的就是女孩,万一是男孩呢?”
“我琢了两块来着,一块上面刻着‘文姜’,给女婴的,若是产下公子的话便是‘朔庸’了!”
“那大王岂不是浪费了那块男婴的玉佩了?可惜我没能为大王生下公子!”冉夫人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帘。
他见她失落的样子,宠溺的将她拥入怀中“想什么呢,除非寡人的栖冉不愿意为寡人生孩子了,不然的话我们一定能在生下小公子,会生下好多好多,到时候,这块‘多余的’玉佩都不够用了”
冉夫人红着脸婉笑,这话听着虽是有些羞,可倒也在理,日后,她一定有机会能为大王生个能帮他分忧国事的王子。此刻,她贴在他宽广的胸膛里,什么也不愿去多想,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心里异常的踏实,自从亡国后,齐国的大王,她的夫君,便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了。
“大王!”万里公公在外通传,“太宰大人领着众臣要朝见大王!”
“这个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如此兴师动众?”齐王诧异。
“像是为了前两日天降冰雹造成灾情的事!”
“冰雹?”冉夫人听到这个词有些讶异,她虽昏睡了两天,可这些天连日的高温能下出冰雹来,也叫她不可置信。
齐王隐约觉得事态严重,拍了拍冉夫人的手安慰道,我去去就来!他起身整了整衣冠,恢复了以往凌冽的面容,大步踏出了冉夫人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