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悠扬。
似是一首古老的歌谣。
时遇回到房间,开了桌前的小灯。
灯光暖暖的,照明了大半的桌子,照清楚了时遇手上两朵铃兰的纹路。
时遇先是打开抽屉,将那朵大的铃兰放好在一个铁盒里,轻轻盖上铁盒的盖子,才收回手来摸向那朵小小的铃兰。
时遇细细地看了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
刚要将它也收起来,却突地想起,那人与她说。
惊喜。
他说惊喜,便是有的。
于是时遇抖了抖这朵铃兰,又屈起手指戳了戳那几朵花。
这朵小铃兰上总共有四朵小花,比那朵大的要少上两朵,似乎是用来做这朵小铃兰的纸巾不够大,这四朵纸花都是实心的,不像那一朵大的铃兰,每一朵的花瓣都显得分明。
但是实心的……
思忖了不过一瞬,她伸出小指将这一串铃兰的第一朵小花撕破了,内里,透出了一丝蓝色。
时遇愣住了。
是深蓝色,好像是用签字笔涂的,可能是时间来不及,涂的非常潦草。
接着是第二朵,是红色的,最常用的,订正作业要用的红笔的颜色。
然后是第三朵,这朵不像前两朵涂得满,只是微微划了几笔,黑色的墨水在白色的纸巾上晕染开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时遇的动作慢慢慢了下来。
只剩最后一朵了。
她想了想,还是撕开了最后一朵,这最后一朵,倒是纯白的了,就是纸巾原本的颜色,角落里,还写着必胜客三个字。
但是却从中间掉出了一张小纸条。
时遇飞快地将其舒展了开来。
仅仅一行字,黑色的字跃然纸上。
“铃兰没有这些颜色的,所以,惊喜吗?”
这字似仓促落成,却是气韵深藏。
真是天大的惊喜了。
时遇看着手中这朵乱七八糟颜色的铃兰,看着看着,笑了出来,真心被逗笑了。
那个人的所谓惊喜,当真是又真又喜了,原本司年与她诉说的那么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好像,崩塌了那么一点点。
时遇将铁盒打开,原本想着把纸条和铃兰分开放,后来想了想,把纸条塞了回去,连被她撕破的那一部分纸巾,也小心地一点点用胶带贴了回去,才放好。
这天,时遇做了一个来这所城市之后做得最美的一个梦。
那人本是有些冷峻的眉眼被笑化开来,还被何家门口的灯光照耀着,柔软了许多。
眼底荡漾着星子一般,就那样浅笑着看着她。
真是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