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看着镜中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人，一个狼狈，一个美艳，被秒成渣渣的她真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突然想起来，南星给我买的这套礼服，还有一个丝质的小披肩，我嫌热就放在包里没有围，你不介意的话我去拿给你系在腰上？”张薇薇好心提议道。

“真的不用了。”许半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络和关心，因为张薇薇每一句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足以将她残存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击垮。

“把你披肩弄脏了就不好了。”许半夏又补了一句，她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刚才张薇薇心疼顾南星那西装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她怎么可能要她的披肩。

这身礼服原来是顾南星送的。

这么多年，他的审美果然没有变，还是喜欢米白色这样的浅色系。许半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件估计洗不出来的裙子，轻轻叹了口气：高考过后，她死缠烂打跟刚刚工作不久的顾南星要礼物，说是要庆祝她从此脱离应试教育的苦海，从堆成山的试卷和习题中解放出来，她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大学生活，再也不要梳着单调的马尾辫，穿着肥大的丑校服。

顾南星架不住她的任性胡闹，便从本市价位最高的商场友谊商厦挑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送给她，标价3999元，许半夏到现在都能清晰地记得，五年前这个价格，对于他们，都不是小数字。

然而终究抵不过时间，即便再如视珍宝地去小心清洗、护理，它也不能一如当初那般惊艳，相反的，它的款式过时了，今天还染上了酒渍，以后恐怕是再也穿不出去了。

“你回去吧，我跟徐京墨说一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许半夏说着，脚步已经往外走。

“许医生，你是和徐先生在谈恋爱么？”张薇薇跟在后面，一脸八卦，“我们都不知道他今天会带女伴来呢。你也真是的，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之前我问你俩的关系，你还说不熟呢。”

许半夏笑笑，没接话。

张薇薇却仍旧喋喋不休：“不过徐先生不比其他人，你可得看紧了。前两天我还看见有个十八线女明星拉着他炒作花边新闻呢，说是什么被他包养好多年。不过他那样的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也在所难免。”

如果说张薇薇给许半夏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大方得体的话，那她现在的形象已经全然崩塌，许半夏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是要挑拨自己和徐京墨的关系还是什么别的意思，但有一点很肯定，她配不上顾南星，抛开漂亮的皮囊，至少在三观上是极为合不来的。

神情恍惚的许半夏一出卫生间，就看见了徐京墨，看样子，他应该在这儿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想先回去了……”许半夏指着自己的衣服，眉头微蹙，嘟着的嘴唇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她自知今天脸是丢到家了，就想着早点回去，别再给他徒增麻烦和笑柄了。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此时此刻缩着身子，微低着头，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带着股委屈劲，用快哭的表情轻声征求他的许可，从徐京墨这个角度看，像极了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