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虽然入世,但还是有些野性未驯。她说道:“小姐是万里挑一的,岂是寻常人能比?惹急了我,索性将他们迷昏,一刀子下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环没听清,只点点头道:“小姐一眼就看中了姑爷!姑爷多好的人,定是别人冤枉了他。”
小玉也点点头,说道:“我不会让姑爷死的。”
阿福回到客栈,管事的过来禀报道:“东家,我们寻了几个方家人,许了重金,他们都说姑爷冤,但是他们不敢作证。”
“为何?”小玉懵懵懂懂,不解地问道。
“哎呀,你连这个都不明白,你不要给小姐添乱!”小环将她拉到一边,细细地解释给她听:“他们得了赏银,当了证人,我们一走,那些人还不得找他麻烦!要是烧了他的屋,抢了他的钱,他求告无门,这就是祸根。”
阿福皱了皱眉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麻烦的是,她现在的力量并不能收放自如。
就像一群人到冰湖上钓鱼,普通人十几下凿开冰洞,开始垂钓,力气大的三两下凿开冰洞,开始钓鱼。可是她呢,她用最小的力气,放一根手指在冰湖上,只微微一压,整个冰湖的冰就被震成了碎末,所有踩在冰湖上的钓鱼人,都会掉进冰冷的湖水里淹死。若是她想救人,施展一个小小的水系法术,人是救上来了,只是随之而出的水龙,会淹没整个城镇。
阿福现在就像是驾驭着一个威力强大的机甲,她面临的任务不是飞在宇宙中,一拳头捣毁一艘宇宙飞船,她的任务是,用人型机甲粗大的手指捻起一根细小的绣花针,在柔软的帕子上绣一朵花。这是个太艰难的任务。阿福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时候,她一眼瞥见旁边嘀嘀咕咕的小环和小玉,顿时眼前一亮,她终于知道那些高人为何会收几个下人或者徒弟了,不正是这时候用得上吗?
“小玉,你过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阿福招招手,说道。
说实话,崔县令是个极普通的官,这个世上有无数个小有文采的书生,到最后还不是泯然于众了。
别人贪污他也贪污,别人联姻收小妾,他也联姻收小妾,他做过的,不过是他的前辈和同窗们都做过的事,他们管这个叫官场应酬。
当晚,崔县令被地方豪绅请着吃了顿酒,握着银票,醉醺醺地睡在了方氏小妾的屋子里。他踌躇满志,还做了个升官发财的美梦。惩戒不孝子,纠正不良民风民俗,这正是他身为县令该做的教化工作。
——哼,方老爷说的对,那商家车队走不出锦城!至于钱财,他和方家平分。
这时候,小玉化作一阵香风,悄悄地来了县衙,入了他的梦境。
“崔县令的辖下竟然出了殴打长辈致死的人命案,这是他教化不利之罪啊,考评——下下。”一位长官提着毛笔,自言自语道。
“不是我……是上一任……”崔县令顿时头上冒了汗,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大胆!此案发生在你任上,你还推脱给旁人……”
“下官,下官冤枉啊!”崔县令跪在地上扯着脖子大喊道,仿佛他受了天下奇冤。
“县官做不好就别做,多的是想送礼做官的门生!”那位大人不屑道。
崔县令突然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他浑身是汗,神色惶惶不安。
“老爷,你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小妾安氏娇声软语,关切地用手帕为他擦汗道。
平日里他最爱这朵解语花,但是,谁都不能阻挡他的官途。他冷酷地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推门去了书房,对下人道:“快去请师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