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腾刚点点头:“根据我的勘察结果,就是这样的结论。”
方晓婉不禁瞪大了迷茫的眼睛:“到底是谁袭击了她?”
刘腾刚思忖道:“根据那场公交车上的大火判断,肯定是要跟她争夺逃命通道的乘客。”
秦松沐心里一动,随即试探地询问:“那您看应该是那位首先脱险的乘客,还是那些葬身火海的乘客?”
刘腾刚果断地回答:“假如那个不速之客真是针对这位被害者来的,那肯定担心她会突然醒过来,从而对她杀人灭口。不过,这样的推断还需要得到验证。”
方晓婉顿时露出惊愕的目光:“难道真凶会是她的女婿陆浩宇不成?”
秦松沐当即回答:“我早就有这个判断,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才请断案高手过来帮忙。”
刘腾刚显得很谨慎:“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轻易下结论。也许袭击她的人跟潜入病房对她不利的不速之客是两回事。”
秦松沐眉头一皱:“会是这种情况吗?”
刘腾刚淡然一笑:“我在公安战线上从事了刑侦工作四十年,遇到过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件。所以说,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秦松沐思忖道:“无论什么可能性,恐怕跟那个姓陆的都脱离不了干系。”
刘腾刚瞥了他一眼:“这还真不好说,等一切调查结论出炉再说了。”
方晓婉却跟秦松沐有不同的意见:“我觉得不可能是患者的女婿干的。因为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刘腾刚的犀利目光又扫在方晓婉的身上:“晓婉的分析有什么根据吗?”
方晓婉一看这位老刑侦专家好像很认可自己的判断,心里很是高兴,于是朗声道:“假如事情像松沐所判断的那样,患者的女婿陆浩宇是因为跟她争夺逃生通道而进行了相互残杀,那他会考虑不到患者的头部的伤口会暴露吗?如果换做是我,就不该说是患者主动把逃生的机会让给我,而是我逃生的本能,无法顾及旁人,就率先逃生。至于车厢里随后发生的任何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即便患者被检查出任何情况,都跟我没有关系。可他却口口声声说患者救了他,这对于那位很聪明的陆先生来说,恐怕不符合常理吧?”
秦松沐却对方晓婉的这番说辞不以为然:“晓婉,你别忘记了。正是因为陆浩宇道出躺在咱们跟前的患者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才有机会接近患者的女儿李晶,从而继承了她家的产业。”
方晓婉当即反驳:“如果你非说陆先生是为了觊觎患者的产业,才冒险跟患者攀关系,那他咋知道患者是一个女老板呢?”
“这···”秦松沐思忖了半天,才又表示,“也许他在失火前跟患者有过接触,并从患者嘴里得知了一切。”
刘腾刚这时开口了:“虽然有这样的可能性,但也不是很大。”
秦松沐诧异道:“为什么?”
刘腾刚含笑反问:“既然这个受害者是一个女企业家,那她的口风一定很严。在自己孤身出游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身份信息透露给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秦松沐一听,不由挠了挠头,无言以对。
刘腾刚突然眉头一皱:“不对呀,这里还有一点解释不通。”
秦松沐和方晓婉同时一愣:“哪一点?”
刘腾刚思忖道:“既然她是一个女企业家,那应该有私家车呀,可为什么会单独乘坐大巴车旅行呢?”
秦松沐顿时恍然道:“这确实是一个疑点。她的女儿不经事,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企业,乘坐大巴车旅行呢?就算她有旅行的嗜好,也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外出,而是应该开着私家车,带上自己的女儿才行。”
刘腾刚点点头:“这确实不太符合逻辑。所以,我们必须要从她的企业开始调查。”
秦松沐一惊:“这样做,会不会把范围扩散得太大?”
秦松沐一看方晓婉动情了,心里也颇为感慨,不禁又讲道:“晓婉,赶紧找一个对你马首是瞻的男人吧,这对于那位像亲生父亲一样关心你的老人心里会有一丝慰藉。”
方晓婉这时泪眼汪汪盯住他:“松沐,亏你还这么说,难道你就做不出让冯伯伯欣慰的事情来吗?”
秦松沐明白方晓婉的用意,赶紧摇头:“恐怕不行,因为我要照顾青霞。”
“松沐,就算你不喜欢我,哪怕在老人家面前演演戏也行呀。”
“对不起,我并不是演员,就算演戏也演不像。”
“可你在魏姐姐那里演戏很像呀。”
秦松沐的脸颊一热,随即表情凝重起来了,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方晓婉。
方晓婉目前心情很压抑,便不惧秦松沐的眼神,而是再停住脚步,勇敢地跟他面对:“你这么看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秦松沐跟她对视了足足三分钟,才把目光移开,然后迈开了大步。
方晓婉一呆,随即紧跟上去。
秦松沐这时开口了,但语气很意味深长:“对于一个濒临生死边缘以及渴望爱情的女人来说,假如对她虚与委蛇,这岂不是对她最大的讽喻?我秦松沐如果是做戏的态度,那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方晓婉惊愕的大眼睛瞪着他的后背:“松沐,难道你要假戏真做吗?”
“晓婉,你不是已经在吃她的醋吗?那说明你应该看出了我目前不再是作秀了。”
“难道你不在意丽娟的感受吗?”
“丽娟是一个很开明的女人,会分清个人感情和人间大爱哪一个更重。她应该具有一种牺牲精神。”
方晓婉不禁悲哀道:“现在我倒是希望跟魏姐姐转换一下位置。”
秦松沐不禁嗔怪:“你说什么傻话?”
方晓婉动情道:“我说的是真的。假如让我爱的男人好好宠我一场,我宁愿让自己的生命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
秦松沐的眼角不禁湿润了,为了不跟方晓婉面对,便加快步伐,不让她超越自己。
他俩都不再言语,很快走出了医院的后大门。
秦松沐的目光盯着在街道的一侧,依旧拒绝跟方晓婉交流。
方晓婉亦是如此,心里一片凄苦冰凉。
就在他俩相互僵持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俩的附近。
秦松沐心里一动,立即把目光聚焦在那辆出租车上。
出租车的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一位老年乘客缓缓地迈出车门···
秦松沐和方晓婉同时定睛观察,发现这位乘客是一个年愈古稀的老头,身穿一套休闲老年服,精神矍铄,头发梳得很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发中清晰可见。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秦松沐一看这位老者不俗,便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老头,立即紧走几步迎上去,并试探地询问:“请问您是刘老先生吗?”
那位老者一看秦松沐身穿白大褂,而陪同他的另一个秀丽的女子同样身穿一件白大褂,看起来专门等待自己一样,便和蔼一笑:“我叫刘腾刚,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刑警。”
秦松沐赶紧伸出右手,并面露欣喜:“太好了。我久仰您的大名了。”